沪上烟火大姑娘浪

第7章

 走出弄堂口等公交车时,玉卿踌躇会儿说,我还有些话想讲把二姐听,又恐二姐嫌我事多。玉宝微笑说,我们是至亲的姐妹,有啥话不好讲呢。玉卿说,我那时刚从红星农场回来,不懂事体,不会看人眼色,后来被姆妈教育一顿,才晓得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也不是姆妈的家,是黄胜利和大阿姐的家,我们不能当家人,也不能当客人,要把自己当免费保姆,买汰烧家务事全包,该用铜钿时要拿出来用,否则有人要把脸色看,要讲阴阳话听,让人不好受,最好办法就是赶紧把自己嫁掉,皆大欢喜。

 玉宝说,是谁把玉卿脸色看,气话受?黄胜利、玉凤还是姆妈?玉卿讲讲清爽。玉卿苦笑说,二姐最聪明,明明心底明白,还要我讲清爽!姆妈古人思想,阿弟死后,儿子靠不牢,一心指望靠女婿养老,对黄胜利小心翼翼、事事服贴,倒惯出脾气来了,本身就不是有素质的人,也别指望大阿姐能主持公道,大阿姐表面厉害,却被黄胜利和姆妈处处拿捏,是名副其实的空响炮!我提醒二姐,早些为自己未来做打算!

 第六章 困顿

 玉宝回到家里,桌面已经收拾干净,内房亮着光,薛金花和玉凤坐在灯下结绒线衫,玉宝说,我夜里困在啥地方呢。

 玉凤抬起头,眼眶通红说,和小桃困一道吧,困阁楼。

 玉宝说,阿姐呢。薛金花说,玉凤和我困一道。玉宝抿唇说,姐夫呢。玉凤说,黄胜利去困百家床。玉宝说,我只听过吃百家饭,没听过困百家床。

 薛金花说,巴掌点大的地方,为困个觉真是急煞人。

 玉凤手一顿,懊恼说,姆妈,袖子收针又结错,每趟到这里就结错。薛金花骂,讲过多少遍,片织便当,片织便当,不听,非要圈织,自己想办法。玉凤说,我真是戆大,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