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烟火大姑娘浪
第16章(第2页)
男人说,经常听红霞提起,今朝终于见着面了。另个年轻男人笑而不语。韩红霞说,玉宝漂亮吧,从前是毛纺厂的一枝花,追求的男人不计其数。男人说,是不错。玉宝摆手说,太夸张了,不要信,这位先生是。韩红霞说,这位是我老公吕强。还有这位,以在纺织厂里的同事和邻居。年轻男人把手在衣上擦擦,伸过来说,我叫刘文鹏,做机器维修。玉宝轻轻握了握,再松开。
韩红霞跳上吕强的自行车,坐稳后,探出头说,玉宝,到我家里白相去。吕强骑在前头,玉宝坐在刘文鹏自行车后座,摇摇晃晃下桥,沿着河浜不晓骑行多久,终于在一片棚户区面前停稳。
玉宝跳下车,心底吃惊不小,看看路牌,写着潭子弯。吕强说,我们先回去烧饭,那慢慢较来。摁响车铃铛,和刘文鹏一前一后,骑进了昏暗过道。
韩红霞说,我们牵手走,过道里灯光太暗,乱搭乱建严重,到处是杂物堆和电线,稍不留意要掼跤。玉宝说,嗯。瞧见不远处有几处草棚建筑,疑惑说,那也是人住的地方么。
韩红霞说,玉宝没见过吧,那叫滚地龙,用竹子木头混草泥搭的,政府的人来过几趟了,讲是旧社会的产物,要拆掉,盖砖瓦房。
俩人说着,往过道里走,过道两边,黑黢黢的阴水沟,散发着恶臭,入目皆是房间的门,一扇扇,有的有纱门,有的有腰门,门前摆放煤炉、水槽、案板、五斗橱、煤球、凳子、面盆、鞋子、热水瓶,马桶,盆栽,书籍,还有自行车、平板车。有人边咳嗽,边生煤炉,到处是呛烟,明明太阳还在天上,这里已天黑,墙壁上一方方小玻璃,透出昏黄的光来,玉宝不晓被啥戳了一记额骨头,低叫一声,仔细看,还当是啥,原来是一柄黑洋伞,韩红霞拿过洋伞撑开,八根伞骨断了四根,想想还是摆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