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透肖锚

第133章(第3页)

 “先生还年轻着呢,委员长年逾花甲了,不还在为国家殚精竭虑么?所以学生恳请您再留一任,就当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了。” 

 苦苦一笑过后,李维恭无奈地摇摇头。做学生的心思,先生是最了解的,“店小二”此举,哪里是在为国为民?分明就是想困住自己,不给齐公子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只要我一走,另外一个副主任之职,肯定会落到小齐身上,如此一来,你再想一手遮天,哼哼!恐怕就势比登天了。”说来说去,李维恭所想到的,还那权力的制衡和再分配的问题。 

 悲哀!悲哀呀!中华民国那绵延不绝的内斗,究竟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个头呢? 

 想想自己眼前的处境,李维恭几乎要欲哭无泪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唉!到底应该埋怨谁呢?他自责,他悔恨,悔不该如此之贪婪,以至于给了白眼狼一个可乘之机。 

 “先帝宵衣久,忧勤为万方;捐躯酬赤子,披发见高皇。风雨迷神路,山河尽国殇;御袍留血诏,哀痛何能忘!”这是一首悼念明思宗崇祯帝殉国的诗,如今李维恭再次颂起时,心中便立刻涌出了阵阵地凄凉。一种“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感觉,在他灵魂深处油然而起。 

 走出许忠义的办公室,默默回到家中,望着墙上先**的遗像,年逾知命的李维恭,老泪纵横地念道:“**,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中华民国。我忘记了您的教诲,忘记了一个国民党人,本该具有的操守。是我的贪婪葬送了国家,是我的利令智昏,把‘三**义’彻底逼上了绝路。**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党国就要完啦!我堂堂中华正朔,就要沦落为霄小的盘食啦!”一头磕倒在地,李维恭死命捶打着自己,哭得是泣不成声。然此时此刻,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该责怪谁呢?民心不在,国祚飘零,**也绝不会再给他们留下半点机会了。 

 “恨!恨!恨!”连说了三个“恨”字,李维恭咬破手指,在衬衫上写下一封血书:……社稷沦落至斯,本党同仁难辞其咎。吾革命半生,今亦为他人革命,此乃时也?命也?吾年少从戎,一生皆以信仰为念,然晚节不保,利欲熏心贪赃枉法,将家国重任束之脑后,惟恐天下之财不能为一己所用。现思之、虑之,悔之,皆已于事无补,此乃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吾之罪孽,唯用一命可抵偿之…… 

 临到收笔处,李维恭缓缓抬起头,看一眼墙上的国旗党徽,苦苦一笑后,“奋笔疾书”道:“……愿上天怜我先烈披肝沥胆为国为民,乞留中华民国血脉于一隅,吾虽百死,亦含笑九泉……” 

 擦擦手上的鲜血,李维恭取出许忠义贪墨的证据,连同血衣和荐帖一起塞进包裹。随后慢慢站起身,从容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取出瓷瓶后,在手中轻轻一掂。“忠义啊忠义,”惨然一笑,他缓缓拧开了瓶塞,“我能把你扶上天堂,也就能把你送进地狱。呵呵!你相信吗?” 

 民国三十六年的寒冬,**联军4纵进攻沈阳北郊皇姑屯的当晚,李维恭于寓所中自杀身亡,享年五十八岁。 

 *冬季攻势有一个小插曲,在战役进行当中,原东北**联军于1947年1月1日正式更名为“东北人民解放军”。至此**所领导的正规军,全部完成了称谓上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