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低头

 “说起来。′1+4?k,a^n?s?h*u/._c!o~m?”于氏意有所指地看着茗若，“你那姐妹突然有钱交罚金了？莫不是……”

 “我与她早已没有往来。”茗若垂下眼帘，“她如何筹的钱，我并不知晓。”

 于氏轻哼一声：“是吗？”她突然凑近，“茗若，你最好安分些。别忘了，你的孩子现在可是我照顾着。”

 茗若浑身一僵，强忍着没有发作：“妾身明白。”

 于氏满意地点点头，抱着料子扬长而去。直到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茗若才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香儿心疼地递上热茶：“夫人……”

 “我没事。”茗若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去打听打听，小少爷最近怎么样。”

 夜深人静，茗若独自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女子憔悴不堪，发间再无半点珠翠。她缓缓取下发间唯一的木钗，长发如瀑般垂下。

 “值得吗？”她轻声问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没有回答，只是眼中渐渐燃起一簇火焰。茗若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直到梳齿间缠满了断发。

 “值得。”她终于回答了自己，“为了孩子，什么都值得。”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东厢房里，婴儿的啼哭声隐约可闻。茗若站在窗前，望着那个方向，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香儿匆匆跑来：“夫人！好消息！苏姑娘的绣庄重新开张了，生意比从前还好呢！”

 茗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就好。”

 “还有……”香儿压低声音，“听说苏姑娘接了个大单子，是给京城来的客商绣屏风，定金就给了五十两！”

 茗若微微一笑：“她手艺好，自然有人赏识。”

 香儿犹豫了一下：“夫人，苏姑娘让我带句话...她说...说让您再等等……”

 茗若摇摇头，打断她：“以后不要再传这种话了。”她看向窗外，“我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敢再说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茗若深居简出，安分守己得仿佛变了个人。

 寇屠夫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些，偶尔还会来西厢房坐坐，只是孩子依然由于氏照顾。

 这日，寇屠夫难得带着孩子来看茗若。小家伙已经会笑了，见到茗若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茗若接过孩子，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紧紧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小生命，贪婪地嗅着孩子身上的奶香。

 寇屠夫在一旁看着，突然道：“孩子该起个正式的名字了。+求/书-帮^ .哽!芯.最*筷~”

 茗若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老爷可想好了？”

 “我请了族长帮忙想几个，等选了告诉你。”寇屠夫随口道。

 茗若的心沉了下去。族长...那个一直看不起她的族长，会给她的孩子起什么好名字？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宝宝要乖，听爹爹的话……”

 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寇屠夫便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踏上了前往寇家祠堂的路。

 孩子在他臂弯里睡得香甜，小脸粉扑扑的，偶尔还咂咂嘴，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老爷，真要让族长取名啊？”随行的老仆小心翼翼地问道。

 寇屠夫嗯了一声：“族里的规矩，长子得由族长赐名。”

 老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寇家祠堂庄严肃穆，族长寇正德早已端坐在正堂。见寇屠夫进来，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来了？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寇屠夫恭敬地将孩子递过去。

 族长接过孩子，仔细端详了片刻，微微点头：“眉眼周正，是个有福相的。”

 他突然皱眉，“听说这孩子现在还由茗若带着？”

 “是。”寇屠夫如实回答，“茗若身子弱，于氏也帮忙照看着。”

 族长冷哼一声：“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孩子，能有什么好教养？不如直接记在于氏名下。”

 寇屠夫脸色一变：“族长，这不合规矩。孩子是茗若十月怀胎生的，怎能……”

 “规矩？”族长打断他，“你娶个青楼女子当正妻就合规矩了？”他缓和了语气，“大勇啊，我是为你好。于氏现在怀着身孕，又是举人的妹妹，你若把孩子记在她名下，于家必然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