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低头(第3页)

 三日后，于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寇屠夫和盛装的于氏早早到了，被安排在首席。茗若则扮作寻常妇人，混在围观的人群中。

 “听说于进士才二十八岁，就入了翰林，前途无量啊！”

 “寇屠夫好福气，有个这么厉害的大舅哥……”

 “可惜娶了个青楼女子当正妻，不然……”

 周围的议论声像刀子一样扎在茗若心上。她紧紧攥着衣袖，目光却死死盯着首席上的寇屠夫。

 只见他满面红光，正与县里的富商们推杯换盏，俨然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当于承业身着官服出现，这位新科进士面容清俊，举手投足间尽是书卷气。

 他特意走到寇屠夫面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妹夫，多日不见，越发精神了！”

 寇屠夫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敬酒。于氏在一旁骄傲地挺着肚子，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茗若站在人群中，突然觉得无比孤独。

 她知道，从今天起，寇屠夫的心会越来越偏向于氏。而她...只能靠自己了。

 回到寇府，茗若径直去了祠堂。跪在寇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她轻声呢喃：“列祖列宗在上，媳妇茗若今日立誓，必让吾儿承宗堂堂正正继承寇家香火。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茗若回头，只见寇屠夫站在门口，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老爷……”茗若慌忙起身。

 寇屠夫走进来，看着香炉里还未燃尽的香：“你在做什么？”

 “妾身...妾身只是来给祖宗上炷香……”

 寇屠夫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道：“今日于进士跟我说，可以帮我引荐盐运使司的人。”

 茗若心头一紧，却强作镇定：“那是好事啊，恭喜老爷。”

 “茗若……”寇屠夫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抬于氏做平妻，你会怪我吗？”

 茗若如遭雷击，浑身发抖。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老爷...已经决定了吗？”

 寇屠夫避开她的目光：“于家现在势大，我……”

 “妾身明白了。”茗若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老爷放心，妾身...不会让您为难的。”

 她转身离开祠堂，背影挺得笔直。寇屠夫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渐深，茗若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瓣片片飘落，像极了滴落的鲜血。

 “夫人……”香儿红着眼睛进来，“苏姑娘托人送来了这个。”

 那是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着五十两银子，还有一张字条：“下月可再还五十。烟烟。”

 茗若将银子收好，轻声道：“香儿，明日去药铺买些安神的药材来。”

 “夫人身子不适？”

 ……

 苏烟烟的绣庄门前，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下。知县夫人刘氏的贴身丫鬟掀开车帘，趾高气扬地走进绣庄。

 “你们掌柜的呢？我家夫人要见她！“丫鬟尖着嗓子喊道。

 苏烟烟连忙从里间迎出来，福身行礼：“民妇苏烟烟，见过姑娘。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丫鬟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那个给于夫人做衣裳的绣娘？“

 “正是民妇。“苏烟烟低着头，姿态谦卑。

 “夫人看上了于夫人那身衣裳的花样，让你照着做一套。“丫鬟扔下一锭银子，“料子要最好的，绣工要最精细的，三日后送到府上。“

 苏烟烟双手接过银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民妇一定尽心尽力，不负夫人厚望。“

 送走丫鬟，苏烟烟立刻关上门，从柜子深处取出一匹流光溢彩的云锦。她轻抚着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可算是把这个人哄好了。”

 她是真不敢得罪于氏了。

 另一边，于氏正对着铜镜试戴新打的金镯，见苏烟烟又送来一匹上好的软烟罗，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