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安分(3)(第2页)




    ‘再一个,几位国公没有这个做羁绊,只怕不会放太多的人啊,毕竟留在虞都,跟派到各地边陲,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改革就是这样,有一部分群体的利益会得到保障,但有更多的群体,是需要先默默无闻的付出,没有这些作为支撑,改革就无法运转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楚凌对待改革的态度是不急不躁的。



    原因很简单。



    看似他能驱使的人很多,可真铺到大虞各领域诸层面下,这就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而要是不理会这些,强行去推动改革的话,到头来只会叫大虞短暂繁荣后,出现更大的危机与漏洞。



    闹不好大虞的统治根基就败坏掉了。



    “也不能只逮着这几位薅,国子、军器、都水、少府、将作诸监也要薅薅。”刘谌摸着下巴,眼珠子转动起来。



    榷关总署的税银,是不解递进国库的,是单独存储的,故而有一部分有司的开支,是榷关总署在承担的。



    这都是天子的意思。



    刘谌照章办事。



    不过办归办,但不能白办啊,你们一个个什么都不想,缺钱了找天子去要,犯难的事儿全在榷关总署这儿。



    天底下可没这等好事。



    就刘谌知晓的,先前名不见经传的少府监,在过去可增补了不少人手,这些人手无一例外全都识文断字。



    这要是能要走一批,有些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姑父,侄儿要恭喜您啊。”



    可就在刘谌思索盘算之际,堂外响起一道声音,这叫刘谌立时紧张起来。



    啪啪——



    当楚徽在郭煌、王瑜的簇拥下,迈着四方步,面露笑意的走进正堂,就看见刘谌手忙脚乱的拨弄算盘,收起眼前的账簿,那举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这老狐狸!!’



    见到此幕,楚徽心里暗骂一声。



    刘谌如此,他怎会不知。



    这是怕他来讨要银钱啊。



    毕竟其暂领的廉政总署,一应开支及俸禄,是从榷关总署署库拨付的,没办法,国库存银不够。



    楚凌在前些年,是痛痛快快的特设一个又一个有司,为此使一批批群体,到合适的位置上去做该做的事。



    这对皇权巩固,中枢制衡是起到有效作用的。



    可与之相对的,钱的事儿就要设法解决。



    哪怕你是皇帝,也不能叫底下的人,饿着肚子,没有体面,很难养家的去为自己做事情吧。



    这事儿不管到哪儿,这个理都是说不通的。



    想叫马儿跑,就要勤喂草。



    甚至为了解决一些事情,想吏部试行的高薪养廉,在京畿道治下是试行了,可在中枢这边,仅是有部分有司跟着试行。



    但是特设的有司,一个不落全都跟上了。



    锦衣卫、榷关总署、廉政总署、宣课司……这些有司的员额建制都不少,为此每月的俸禄,这都是笔不小的数目。



    哪怕楚凌是拆东墙补西墙,这笔俸禄也断不能少一点。



    自他从上林苑摆驾归宫以来,就一直在严查严抓吏治,为此也初步取得成效,在此等大背景下,他颁旨特设的有司,要是敢在吏治方面出任何问题,哪怕再细小,这都是在啪啪打他自己的脸。



    楚凌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还好先前抓的,查的人够多,他们贪腐所得尽数查抄,这才能叫楚凌把这一大摊子给铺开。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话一点不假。



    查抄的那些贪腐所得,楚凌就从没有暖热过,不是花在这里,就是花在那里,而这些钱最终是要再度流通的。



    钱只有流通起来,才有意义。



    不过朝廷把钱下发了,还是要收上来一部分,毕竟统治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很长的,为了维系秩序安稳,这是需要各种开支的。



    这也是为什么。



    楚凌在做一些事时,对萧靖提出的改革,会如此支持的原因。



    一个皇权专制的中枢集权统治王朝,在别的地方出现些问题,这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唯独不能出问题的,就是征税这套体系,这要是出现状况,就代表着问题很严重了!!



    “是殿下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在楚徽的注视下,刘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把账簿放好后,笑呵呵的朝楚徽走去,随即就要作揖行礼。



    “唉,免了吧。”



    楚徽却摆摆手,转身就走,“走吧,姑父他老人家,看来是不欢迎我等啊。”



    郭煌、王瑜见状立时跟上。



    “别别别啊。”



    刘谌心下一紧,撩袍就朝楚徽跑去,“殿下能来榷关总署,那是下官的荣幸啊,下官如何能不欢迎啊。”



    讲到这里,刘谌拦到了楚徽跟前,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对这小王八蛋。



    刘谌是真怕了。



    也不知道像谁,这脑子里的想法,是一个接一个。



    稍不留神啊,就栽跟头了。



    在这朝堂上,得罪了谁,惹谁生气都行,但却千万不能得罪眼前这位爷。



    “当真?”



    楚徽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的看向刘谌。



    “当真,当真。”



    刘谌连连点头,“殿下难道没发现吗?殿下来了以后,下官这公事房都蓬荜生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