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帮你打天下池月东上
第1126章 收复民心(第2页)
东山尨站在坡腰,手里攥着一块崩裂的铁片——那是“炮”的弹壳,边缘锋利,割得他掌心血肉模糊,他却浑然不觉。他望着坡下:洪水退后,泥滩上横七竖八躺着被烧焦的尸首,有的蜷成婴儿,有的张大嘴,似乎在无声呐喊。更远处的清河里,浮冰缓缓移动,冰下嵌着一层黑灰,像给整条河加了一层铁锈色的滤镜。
“大帅,撤吧。”副将铜虎低声劝道,声音沙哑得像被火烤过,“再不走,汉军合围,咱就真成饺子馅了。”
东山尨回头,眼里布满血丝:“往哪撤?背后是大河,前面是刘秀,左右都是饿疯了的百姓。”他抬手一指——坡下远处,影影绰绰的百姓正冒着寒风,在焦土里扒拉未燃尽的麦穗,偶尔抬头望向坡顶,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饿狼般的绿光。那是被抢光了口粮的饥民,他们手里攥着镰刀、木棍,甚至石块,人数比铜马败兵更多,却沉默得像一片移动的墓碑。
东山尨忽然打了个寒颤:真正的敌人或许不是刘秀,而是这片被他们亲手点燃却又反噬的焦土。
傍晚,飘雨。细碎的雨滴被北风卷着,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割得人脸生疼。铜马军弃营,悄悄向东潜行。为保机密,东山尨下令:熄灭火把,战马衔枚,谁咳嗽就割喉。命令下得狠,执行却更难——伤兵不断发出呻吟,冻裂的脚淌出的血在地面上的雨水里滴成一条暗红线,像给黑夜缝了条触目惊心的拉链。
更糟的是,辎重尽失。没有帐篷,没有干粮,甚至连饮水的瓦罐都寥寥无几。士兵用头盔舀雪,塞进怀里化水,再轮流舔一口;有人饿极了,抓起地上的焦麦粒就嚼,却嚼得满嘴黑水,呕吐不止。呕吐物被后来者踩碎,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像大地在咀嚼骨头。
三更,队伍行至清河岔口。北方的秋天,毫无人气的野外居然格外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