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蓝宝(第2页)

 桑艳亮出胳膊上的几道血痕,诉苦道:“那只猫啊,太难养了。前天把我胳膊挠了一爪子,我把它关起来了。”

 夏木繁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关在哪里了?”

 桑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和你有关系吗?你们警察真是管得宽,要是有时间呢,就赶紧把杀人凶手抓起来,别闲着没事跑我这里管猫的事。”

 喵呜……

 微弱的猫叫声自阳台传来。

 夏木繁原本坐在木制沙发上,听到这一声猫叫,哪里还坐得住?她站起身,顺着声音走到阳台,一眼便看到一个铁笼子,里面正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色纯种波斯猫。

 桑艳见她招呼不打就往阳台而去,赶紧跟了过来,皱眉问:“喂,你要干嘛?”

 夏木繁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铁笼子旁边,蹲下身来,轻声唤了句“蓝宝?”

 波斯猫缓缓睁开眼睛。

 一只瞳仁天蓝、一只瞳仁蓝绿,似宝石一般闪着晶莹的光芒,在洁白的毛发衬托之下,美得像画一样。

 【好饿~】

 【好渴~】

 【我要妈妈——】

 弱弱的声音,听得夏木繁心酸,她转过头看向桑艳:“有没有水?再不管它,这只猫要死了。”

 桑艳有些心虚:“我以前没养过猫,这只猫不听话……”

 夏木繁打断她的解释:“拿水来!”

 桑艳不情不愿地拿个破碗,从厨房接了点自来水,送到蓝宝面前。

 蓝宝看到水,打起精神来喝了几口,终于有了点精神。

 铁笼子旁边有一袋开封了的进口猫粮,应该是从廖映秋家拿过来的。夏木繁抓了一把放进食盆,推到蓝宝嘴边:“乖啊,吃点东西先。”

 吃饱喝足的蓝宝颤巍巍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夏木繁。

 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美丽的大眼睛里,写着痛苦与害怕。

 庄子轩也跟着来到阳台,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啧啧称奇:“唉哟,它哭了?看来,猫也有灵性,知道它主人死了,难过呢。”

 桑艳干笑一声:“可不是?映秋这一死,我天天掉眼泪,吃不好、睡不好的。映秋平时对蓝宝那么好,它难过也是应该的。”

 铁笼并没有上锁,只是用根铁丝扣着,夏木繁打开铁笼,将蓝宝抱起。

 闻到她身上的气息,蓝宝没有反抗,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喵呜喵呜地叫着,像个哭泣的孩子。

 桑艳不解地看向庄子轩:“庄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把猫带回去吗?”

 夏木繁仔细检查蓝宝的身体,确认它只是饿昏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既然你不想养,那就不要再养了。”

 桑艳却不干了:“这猫是映秋的宠物,她被害之后洪元思也没办法养,所以才送到我这里拜托我养几天。你们招呼不打就要带走它,是什么道理?”

 蓝宝依在夏木繁怀里瑟瑟发抖。

 【我怕。】

 【我不要留在这里。】

 【她害死我妈妈,她是个坏人!】

 听到蓝宝的话,夏木繁神情一凛,看向桑艳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是这个女人干的?

 不是说桑艳是廖映秋好得不得了的闺蜜吗?不是说同一个村出来打工的患难姐妹吗?不是受了廖映秋恩惠才发家致富的吗?

 为什么要杀人?

 原本以为是洪元思杀妻,怎么现在却成了闺蜜杀人。

 案件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夏木繁的眼神刺痛了桑艳,她走上前,想要夺过蓝宝。

 却不料蓝宝突然冲她一龇牙,抬起爪子就是一下!

 桑艳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小腿正撞上茶几尖角,痛得哀呼一声,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夏木繁冷冷道:“蓝宝是重要证物,必须收回。”

 “证物?”

 桑艳弯腰揉着小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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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市公安局刑侦科的人,都不愿意面对这一事实。

 可是现在,黄毅的足迹分析却将洪元思的嫌疑清楚明白地摊开在大家面前,无从回避。

 唐锐刚调来不久,对洪元思并不熟悉,但到底是在一栋楼里上班的同事,同在公安系统,他的内心并不希望洪元思是嫌疑人。

 正是因为有那一身警服的保护,洪元思才在案发一周之后依然没有被列为嫌疑人,而是作为受害人家属得到大家的同情与关心。

 唐锐谨慎措辞:“目前来看,洪科长的确有杀妻嫌疑,可以实施传唤。”

 岳渊知道他的为难之处:“反正他要天天上班跑不了,不妨多收集证据,等实锤了再雷霆一击。”

 唐锐钦佩地看了岳渊一眼:“好,多谢。”

 说话间,岳渊走进卧室。

 凌乱的被褥上全是暗色血迹。

 唐锐与黄毅跟在他身旁,仔细搜寻着那两个“血刀印”。

 黄毅眼睛尖,很快就找到一个,示意庄子轩过的那样,边缘微弯,没有洇开的痕迹,很光滑。应该是凶手将带血的凶器放在被子上造成的。”

 几个人一起将夏天的薄被子翻开,在床单上又找到一个血刀印。

 这一个印记更加清晰,隐约可以看出凶器是把七、八公分长的弯刀。

 黄毅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岳队,你是对的!幸好你提醒,先前我们竟然没有留意到被子、床单上有两个血刀印。”

 足迹有了发现,凶器有了着落,剩下的便是对凶手行为的推测。

 夏木繁有过与队友一起案件还原的经验,皱眉思索:“凶手为什么要将刀放在被子、床单上,而且还是两次?”

 一时之间,凶案现场一阵静默。

 是啊,这种情况在凶案现场极为罕见。

 凶手一般拿起刀就不会轻易放下。可是在这个案子中,凶手却两次放刀,放刀的位置一次在床单,一次在被子。

 为什么?

 半晌,庄子轩弱弱地说了句:“杀累了?”

 唐锐斜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上了嘴。

 一般而言,杀人之时,因为紧张,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会陷入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累?不存在的。

 黄毅看向唐锐:“犹豫了?”

 这一回,唐锐微微颔首:“有可能。”

 因为是夫妻,到底有过恩爱时刻,执刀刺入之后有所犹豫,合情合理。

 岳渊却有不同的见解:“如果是犹豫,最多是停下刺入的动作,为什么一定要将刀放下?难道他不怕受害人借机反抗?”

 唐锐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

 这样一来,案情又陷入了死胡同。

 夏木繁道:“顾法医不是在会上提出了一种可能吗?”

 受害人胸口的伤口光滑整齐,没有反抗痕迹,但却又是在活着的时候造成的。对于这一点,顾少歧认为受害人在被刺之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这种昏迷可能是药物造成的。

 如果受害人当时是昏迷状态,凶手安心将刀放下,就可以理解了。

 夏木繁的话,让唐锐眼睛一亮:“对!”

 如果廖映秋事先服下安眠类药物陷入昏迷之中,这就能够解释眼前这所有的困惑。

 至于床上散乱的被褥、凌乱的血迹,种种搏斗的痕迹不过是凶手故布疑阵而已。

 可是,既然犹豫,为什么还要继续?

 第一次放下刀,可以用犹豫来解释,可是第二回呢?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放下了刀?是内疚、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现场太复杂,刑警们一时半会也推测不出凶手的完整行凶过程。

 唐锐也没有指望复勘一次现场就能把所有问题解决:“顾法医现在和姜法医在一起,等他们把血液、胃内食物的检测做出来,就知道我们的判断是否准确。”

 看完现场,众人退出卧室。

 夏木繁心里还是记挂着廖映秋的宠物猫:“唐组长,你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只猫躲在哪里?”

 唐锐指着客厅的单人沙发:“它当时躲在这个沙发底下,抱它出来的时候浑身哆嗦,眼睛里满满都是恐惧,挺可怜的。”

 客厅装修得十分豪华。

 米色瓷砖,欧式家具,漂亮的水晶吊灯,带帷幕的天鹅绒窗帘,都是现在最流行、最阔气的风格,彰显着廖映秋的财力。

 沙发是一组墨绿真皮沙发,由两个单人沙发、一个三人沙发组成。镂花的白色包边与墨绿真皮设计感十足,看得出来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