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好人一生平安(第2页)

    卡车的阴影蠕动着,就有一只血狼凭空出现在了机炮的后面,利爪横扫,轻而易举的将‘最大的威胁」拦腰斩断。

    再紧接着,诸多畸变的怪物里,未曾露头的德拉梅里安咧嘴,张口,吐出了一缕血色,血色游荡在空气之中,迅速膨胀,化为了无孔不入的血雾。

    血雾之中,香格里拉的巨树幻影越发清晰,就好像近在哭尺一般,那是来自林中之国的侵蚀骤然扩散开来,肆虐在童山的圈境,逼迫着他同这一份来自狼孽的力量纠缠作战,无暇分身。

    混战就此开始。

    季觉无声一叹。

    拖延了这么久,到底是被这群畜生找到了接近战的机会。

    不过,作为工匠,他躺着什么都不管都没有人可以指摘,更何况,这一波团队贡献已经几乎拉满,能做的也算都做了。

    把对面削到这种程度,倘若先遣队还打不过的,那也别领安全局的工资了,领抚恤金吧,至少那个还干脆一点!

    「加雷德利,配合我!」

    德拉梅里安的声音忽然从最强的血狼的耳边响起:「队伍里,绝对有一个工匠,先去解决掉他,不然的话.—.

    轰!

    宛如巨人一般的狼化身影撕碎了眼前的卡车,随手捞起了一块弹头的残片,微微细嗅,猩红的眼眸已经落向了车队里毫不起眼的那一辆装甲车。

    还想要装死?

    加雷德利咧嘴,狼的感知之中,一切都变得如此分明一一同样的灵质波动和感应,就在那里!

    仅仅只是一念,所有狼的视觉之中,就多出了一道血红色的标记,落在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装甲车之上。

    瞬间,啸声四起。

    残存的畸变怪物们顿时在狼的指挥之下,顿时蜂拥而上,密密麻麻的趴在装甲车,锋锐的口器和利爪撕扯着装甲板,要将整个装甲车都撕扯成碎片。

    只看到车顶上残存的武器在徒劳的开火,却毫无作用,整个车剧烈的摇晃着,冒出电火花和浓烟。

    加雷德利无声的咧嘴,魁梧庞大的血狼仿佛软体动物一般,迅速收缩,弹指间就小的不可思议,紧接着,弹射而出,警如电光。

    半空之中,化为幽影缠绕血光的利爪,就已经向着整个装甲车最薄弱的窗户斩下,几乎能够看得到,车窗之后,工匠惊恐的神等等!

    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惊恐?

    「—简直是在搞笑。」

    季觉毫无兴趣的收回视线,端起了茶杯。

    而就在那一瞬间,加雷德利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装甲车,向着自己,伸出了‘手掌’」—脱落的装甲板之下,一只早已经等待了不知道多久的巨手在机械的起落变化之中构建成型,一把就牢住了他伸出的爪子,紧了。

    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摩擦声里,夹杂着骨骼破碎的闷响。

    狼的爪牙甚至没有在巨手之上留下任何划痕,就连点漆膜都没有能够刮下来,就已经被捏成了粉碎。

    再紧接着,加雷德利就看到了,装甲车的进气格栅从正中向着两侧裂开,仿佛血盆大口一般,缓缓张开。

    轻描淡写的,将送上门来的小零嘴儿,塞进了‘嘴」里。

    合拢。

    嘎嘣!嘎嘣!嘎嘣!

    随着车头的开阖起落,诡异的清脆声音扩散开来,只有一缕血沫从嘴角溢出,缓缓滑落。

    巨口之中的最后凄厉惨叫,怨毒呼喊。

    「德拉——」

    只可惜的是,时间太短。

    他已经来不及骂完。

    就算德拉梅里安听得见,也丝毫不会在乎。

    这种批量转化成的狼,本身就是下脚料残次品,除了凑数送死,根本一点作用都指望不上,偏偏一个个的膨胀的要死,目无余子,但凡稍微警醒一些,都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程度。

    不过,加雷德利到底是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吸引到了足够的注意。

    给德拉梅里安创造出了至关重要的机会。

    那一瞬间,凄厉的惨叫声里,心中之狼成功的捕捉到了机会,阴影一般的身躯越发的稀薄,暴起。

    弹指间,穿透了一切防御,突入了童山所在的车厢之中!

    就在这个圈境正在和林中之国僵持的节骨眼之上,觉察到心中之狼的存在时,对方已然近在尺!

    三步之内,狼与天元。

    在这至关重要的一瞬,胜负简直已经注定!

    甚至,就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肉眼无从捕捉狼之变化。

    当童山觉察到心中之狼的存在时,德拉梅里安就已经突入到了他的面前,右手展开的五指之间,一寸漆黑的骨刃浅浅的从血肉之中突破而出,显现锋芒。

    这才是和所谓的速度、变化、潜伏和突袭比起来,真真正正的杀招。

    临行之前,由那位心中狼所赐予下属的搞赏。

    一旦被激活,就将迅速凋零消逝,无法保存,更难以掌控。

    可就在这凋零之前的刹那之中,触之者死!

    死?

    莫名的错愣和茫然里,德拉梅里安终于看到了,童山的眼神。

    毫无任何的反应,冷漠又轻蔑。

    就好像—

    看着一个死人?

    最后那一瞬间,在那一双漆黑眼瞳的倒映之中,他总算看到了,自己的空洞笑脸,乃至,不知何时,早已经贯入他喉咙的一线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