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了享受，卡莲拿出压箱底的宝贝。
帝都，黎明王庭，翰晶堡。
“三公主，陛下正在书房等您。”
“我知道了。”
侍者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克里斯蒂娜站在书房外，调整着呼吸。
这具黏液小姐的特殊分身，回到帝都已经两个月了。
在莱奥的授意下，她暗中潜伏在初火教派内，一边收集邪神眷属的情报，一边通过自己的能力腐蚀教派的教徒，虽然进展不算很快，但也算得上取得了不少成效。
初火教派的现任教皇，也就是那位无源之源的肉块，在两个月前见识到北境上空的饕餮之力后，对莱奥的身份不疑有他。
饕餮之主降临时搞出来的动静，更加坐实了莱奥的身份，让那位自愿成为邪神眷属的教皇老头，恨不得马上冲到北境，对莱奥虔诚朝拜。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莱奥预想中的方向发展，但不知道为什么，克里斯蒂娜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她站在书房的外面，耳朵能够清晰的听到一道呼吸与心跳。
那心跳属于黎明帝国的皇帝，也就是克里斯蒂娜的父亲，查尔斯大帝。
与克里斯蒂娜不同，这位人类最后一个帝国的帝王，并非超凡者，而是一个普通人，且几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
但就是这样一个深居简出的普通人，却始终把持着帝国的权力，将政权、军权和教权平衡，维持着帝国的秩序与发展。
这听起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在这个世界，在帝都这样一个地方，没有力量就相当于傀儡。
可这件事却真实的发生了。
查尔斯在位的四十五年来，帝都一共发生过两次政变，一次的发起者是克里斯蒂娜的弟弟，五皇子恩里克。
这次政变的战火，在恩里克身死翰晶堡的外城门后戛然而止。
另一次的发起者，则是克里斯蒂娜的长兄，帝都的巡防官，执掌帝都九万巡防军的大皇子杰里科。
这一次，政变甚至还没有开始，杰里科就死在了自己的寝宫之内。
与他一同赴死的，还有巡防军一半以上的军官。
这两起政变的共同点，在于都没有搞出什么大的动静，就仿佛，他们的死亡是无声无息的一样。
要知道，恩里克是第七阶的超凡者，而杰里科实力更是达到了第八阶，两人还都是初火教派的浅信徒，能够调用一部分未被污染的火的力量，其实力在整个黎明帝国能够排到前五，绝非克里斯蒂娜能比。
但就是这样两位强者，竟然死的悄无声息。
这简直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是，在两位忠于王庭的皇子身死，王室力量薄弱，四境硝烟渐起之时，藏在火焰中的无源之源肉块，竟然没有趁虚而入，一举将现任帝王吃掉，反而还派克里斯蒂娜去平叛。
那场平叛战争，这就是克里斯蒂娜“猩红收割者”称号的由来。
‘陛下，绝对藏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克里斯蒂娜深吸两口气，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呵呵，你来了啊，蒂娜。”
门内，查尔斯大帝正站在窗边，拿着水壶浇花。
他身形高大，起码一米九的身高，穿着华丽的长袍，两鬓头发花白，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目光慈祥。
他并非超凡者，所以无法抵抗岁月的侵蚀，六十年的岁月，足够让他变得与寻常老者无异。
在书房的书架旁，站立着三位年轻的侍者，他们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陛下。”克里斯蒂娜恭敬行礼。
“行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拘谨。”查尔斯大帝拿起剪刀，修剪着盆栽，这种叫做“希望花”的植物，是黎明帝国上层最喜欢的消遣之一。
“好的……”克里斯蒂娜探寻着之前的记忆，把身体埋低：“父亲大人。”
“嗯……”查尔斯大帝点点头，放下剪刀：“我的好女儿……嗯，我的好女儿啊，嗯……她死的时候应该没什么痛苦吧。”
“什么？”克里斯蒂娜眼神一凝，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颅顶。
她没有丝毫地犹豫，就朝着书房的大门转身，但身体却在刹那间不听使唤。
三道恐怖的目光锁定了她的肉体，让她没有办法再移动分毫。
她寻着那目光看去，只见三位侍者正盯着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感情。
那种恐怖的气息就从他们身上散发。
第七阶？第八阶？还是第九阶？
克里斯蒂娜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可怕的气息，那种气息几乎要赶上燃烧神性的主人。
而且不知道为什
么，她总感觉这些侍者有些熟悉。
“别紧张，克里斯蒂娜。”查尔斯拍拍手上的尘土，惋惜地看着枯萎的烂叶：“啧啧啧，哎，尘归尘，土归土，这一盆又救不活了。”
“你放心，我们不是敌人，莱奥在北境做的事情，很不错，我很欣赏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克里斯蒂娜吞咽着口水。
在她的记忆中，与这位帝王的会面，加起来也不到十次。
很显然，虽为父女，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热忱，要说靠细节发现自己是假的，那根本不可能。
更别提，自己也不可能在细节上露馅。
所以，是主人的计划出了问题……是因为内鬼？还是别的原因？
克里斯蒂娜的脑海里不断闪烁过一条又一条的理由，不断盘算着要怎么把这里的信息传回莱奥那边去。
“好了，不用担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查尔斯走到书桌旁坐下，敲敲桌子，三位侍者又一次垂下头，那骇人听闻的威慑力从克里斯蒂娜的身上移开。
“你想怎么样……”克里斯蒂娜绷紧着身体，无论如何，她都要多套出一些情报。
“哎，我都说了，我们不是敌人，火焰将熄，想要拯救这个纪元的，又不止报晓者一个。”查尔斯摊摊手。
“……”克里斯蒂娜沉默着看着他。
“好吧好吧，看样子我们之间还缺少一些信任。”查尔斯慈眉善目地笑着：“那就直说了，三件事情，第一，莱奥的计划照常进行，你继续潜伏在初火教派内，想办法解决掉无源肉块，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些帮助。”
“第二，你要通知莱奥，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不想被时间杀死，就抓紧去往吉薇尔前往的那个时代，他想知道的一切，都会在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