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番外 现代[番外] 希望永远有一起面对的勇气......(第2页)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人好脸色看。”

但谢无炽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敌人杀敌人,没敌人杀自己。

心情好的时候,被时书带回家里去,跟着时书的朋友一块儿玩恐怖求生游戏,唐回很会来事儿,在扬声器里恭恭敬敬地喊:“嫂子哥。”

时书握着鼠标的手一下顿住:“不儿?”

谢无炽坐在时书背后,几乎将他怀抱在怀中,下颌搭在他肩膀上,碎发遮住漆黑的眼底。他早知道时书其实是一看见真鬼立刻甩键盘闭眼的萌妹,轻轻笑了一声。

组队里,本来也有其他两个女生,大家开麦聊得好好的。时书的声音也比较好听,隐约能感觉到有人想和时书说话。

唐回犹豫了两秒,改口:“少夫人?”

柏墨一直被尊称为帮主,时书为少帮主,高中时书顶着这个称呼,痛失三年真名,平时请求柏墨少布置作业全靠推举时书,时书经常莫名其妙就在教室里站了起来。

这时候,柏墨往往只有一句话:“到后面站着去!”时书:“……”大义灭亲。

时书:“你喊谁?”

“是啊,”同队的女生也问,“你喊谁?”

这时,谢无炽总算开了金口:“还有什么称呼,多说几个我挑挑。”

唐回顿时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喂!这位兄弟的语气非常高高在上,但让人忍不住想要服从是怎么回事?

唐回迟疑:“那什么……时,时嫂?”

时书:“?”

女生:“?”

时书耳颈白净,有淡淡的气息落在皮肤上,正前方屏幕上的比赛开始,玩家越过重重关卡穿越废弃的建筑大楼,需要在一定时间内通关,但中途会出现狰狞的恶魔NPC,对玩家进行突然袭击。阴森的隐约已经响起。

时书注意力正要集中在游戏上时,就听见谢无炽落在耳边的气音,“嗯”了一声,应下了这个称呼。

服了。

时书欲言又止,但是没有回头,大概率要被亲一口。不过,就在时书准备专心玩游戏时,他的耳朵还是被吻了吻。

但谢无炽的温和,其实相当有限。

时书偶尔听见谢无炽接电话,对一些低级的错误很难容忍,用平静的语气:“去交接工作,你不合适。”

基本上他很少给人好脸色,有一部分的性格使然,而是生活了二十几年,他在应对外界时采取的一种社交反馈,少给好脸色能最大限度维持他的地位。

他也很少在时书面前发火,主要是怕吓到他。

那一件比较意外的事发生在学期末,冬天很深,时书期末周正忙着补课,圣诞节后,谢无炽回了国外和家里人共住。时书一直跟室友厮混在一起,一群人天天熬夜赶知识点,插科打诨,聚在一起讨论游戏。

时书空了会给谢无炽发消息打电话,不过,也收到了谢无炽的回复。

时书还没搬出宿舍和他一起住,没过家里人这关。他忙着期末复习,每天也在留意谢无炽的消息,发现比以前少了一些,还以为谢无炽非常体贴,没有在期末周影响他学习,考完试回家的路上,终于把这快一周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重读了一遍。

总结下来,就是有时候发的比较频繁,有时候较为冷淡。不过,他频繁的时候时书没接上,冷淡的时候时书也没有去追问。

时书一下飞机就打了视频过去,片刻后谢无炽在安静的地方接通,不远处传来音乐的动静。

时书透过镜头,看见窗外飘扬的细雪,谢无炽一身熨贴的西装正靠在壁炉前的沙发边,鼻梁上泊着浅淡的光,和他一起看雪。

“我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时书问。

谢无炽:“要再等几天,还有个婚礼要参加。”

时书听见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其实从小到大,时书都没有谈过恋爱。高中见同学谈过,大学室友也在谈。室友不得不承认,薄情的渣男有点多,老公大学名不虚传,他们对朋友都挺不错的,一天笑哈哈像个二傻子一样搞抽象,但基本上都是从小被追到大,对女生或者追求者很聪明。

搞冷暴力,同时谈几个,无心理负担劈腿,哪怕不太喜欢,如果女生长得漂亮也能谈一谈。比如一起玩游戏时,女朋友打电话过来,室友都不会接,不耐烦地扔桌上,而且全都是一群需要对象哄的神经。

所以室友的对象更迭速度也很快,时书基本上都没认清楚过。他们谈的时候可以轻轻松松地说,我喜欢你啊,群发给好几个人。分手了一般也不介意,很快就能找到新的。

时书不太一样,每次谢无炽一来电话,方便的话马上会接通,不接的话发语音,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等我个十几分钟,我给你打回来。”

室友肯定起哄:“啧啧啧,你有多喜欢你那个男朋友啊?”

“你那个男朋友,长得确实帅,换我也会认真谈。””每天腻腻歪歪烦不烦啊?”

时书:“老子惹你们没,别管我。”

接着马上去卫生间回电话,听谢无炽醋几句“轮到我了?”,每次谢无炽吃醋时书都忍不住好笑。

他很喜欢谢无炽。

喜欢是一种珍贵的情绪,像被月光照在身上。他也知道谢无炽在意他喜欢他,所有经常吃无伤大雅的小醋,一天八百个情绪。爱情几乎很难平淡,时书也没有依靠惯性,而是每一天都在认真地欣赏他,喜欢他。

爸妈听说时书和谢无炽谈上以后,专门拉着他开了个小会,柏墨跟他说:想长久维持感情,要像第一天爱上他一样,每天都去爱他,而不是逐渐因为自己的懒惰,开始得过且过。这样,就不会有不爱了或者隔阂太大无法挽回,分手的局面。

时轮在旁边附和:没错,确定关系之前需要用心去爱,确定关系以后,也不代表就能得过且过了。你看很多男的就是那种,追之前深情舔狗,追之后油腻迟钝,他以为对方属于自己,就不再认真对她好了。

柏墨说:不管你和男生女生在一起,要始终如一日地爱人。这才是幸福的秘诀。

时轮说:主要你年纪还小,小谢不是你初恋?可以这么谈一次。对了,你妈也是我初恋。

时书:……我早就知道妈妈是你初恋了。

爸爸妈妈很相爱,所以有了小书包宝宝。

时书察觉到谢无炽情绪不是很对:“你怎么了?”

谢无炽轻声:“回家见了很多亲戚,有点累。”

时书:“那你要跟我聊聊天吗?我现在放寒假回家没事情了,等下我上地铁。你这几天好不好?我刚才飞机上没网,把我们这几天的聊天记录全部回顾了一遍。”

时书一天闲下来会翻手机相册,家里群或者谢无炽的聊天记录,反刍一遍。

谢无炽声音很低,带点哑音:“有什么新发现?”

时书说:“星期五晚上你怎么突然发了句宝宝,然后又不说话了?还有周六,那张照片上的背影是谁?”

谢无炽:“我爸,早上叫我出门和他一起散步,锻炼身体排出毒气。他最近的价值观,除了身体健康,对其他的一切漠不关心。”

时书:“你俩还和谐吗?”

“不太。”

时书拉着行李箱跟随匆匆的人流进了地铁门:“你现在干什么?”

谢无炽:“酒会,刚过新年,酒会很多。怎么,这里还吵?”

“不吵,”时书靠着地铁,“我这边有点吵了,你听我说话清楚吗?”

“一般。”

时书:“等我戴个耳机,你还有几天回来?”

“再等几天,我妈生日还没过。”

谢无炽的嗓音很好听,时书刚戴上耳机,另一边,宽阔地毯的尽头出现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侍者,正对谢无炽弯下腰,用礼仪性的标准微笑和优雅的外语说,外面有人想和他见一面。

谢无炽侧过脸,顿了一秒和时书说:“我去处理点事。”

之后,挂断了视频。

时书低头看了眼手机,俊秀的脸映在地铁的窗镜上,回忆了几秒钟,点开了另一个APP,屏幕上出现大量英文和数字的列表。

再思考了两秒钟,时书拨通了杜子涵的电话。

“一支穿云箭,子涵来相见。”

杜子涵:“来了!子涵来了,你不是回家吗,到了?”

时书:“不是,英语不行,你帮我看点东西。”

“这你就找对人了,我英语特别好,My name is 杜子涵。知道我六级考多少分?”杜子涵看了下他截图的界面,“你要出国啊?”

时书:“我想去找谢无炽。”

“旁边有个翻译页面的按钮,你按一下。你之前不是跟谢哥出国玩过吗,找他,他一个电话就给你安排了。”

时书:“有点被动……”他大概率不会让自己来。

时书直接地道:“我要学习怎么出国。学会了我自己就能干了。”

“好吧,”杜子涵跟他大概说了情况,还教怎么看导航,给时书写了一个备忘录,“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十八岁正是闯荡的年纪。”

时书看备忘录,给爸妈打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行程。

时轮和柏墨有点吃惊,不过还是同意了:“去吧去吧,爸妈退休了还打算环球世界,你先熟悉熟悉流程,以后带爸妈出去玩儿。”

时书回家之后先洗了个澡,拿了几件衣服,出门打车去机场。说心里没有不安是不可能的,这是时书第一次跑这么远,自己转机,在人海中观察周围的一切,再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直到落地的那一秒。

时书出了航站楼冷的要命,幸好家里人都在发消息问他情况,整个人稍微冷静一点了,看了谢无炽发来的消息后,打了车去他的家。

一夜的飞机,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夜里,天空暗青,一直落着非常大的雪。路过的街道上每家每户门前放着圣诞树,树上挂满礼物,树梢上雪花单薄。

时书下了车,酝酿了几分钟说了句“谢谢”,司机跟他挑眉开了句玩笑,时书反正也是没听懂,一阵爽朗的笑声中司机驾车在雪夜中离开。

时书再看行程,准备再往前走一段路。手机上有谢无炽的消息,他这么久没回,谢无炽明显有些在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但在飞机上都没接到。

一想到再等最多半小时会发生什么,时书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就在路过一个站台时,没想到会提前遇到人。

台阶上的屋檐底下,站着两三个人。身量都很高。其中一个中年男性正在抽烟,在他身旁一两步,谢无炽一身单薄的针织外衫站在那,双眼漠然地目视正前方。

中年男人神态平和地和他说话,两个人没聊几句,反而是一转眼,时书走到醒目的地方。

谢无炽视线定格,两个人在雪地中对视。

时书本来冷的脸发红,忍不住开始笑,蹲在了地上。谢无炽朝他走过来时,时书一瞬间有点尴尬,两个人就这个姿势呆了几秒钟。

时书先开口:“不用谢。我自己来的。”

谢无炽抓他的帽子,拎起他:“走了多远?”

时书:“没多远,打车刚下来。”

谢无炽替他整了整身上的雪:“二十几个小时的航班?”

时书:“是,不过我之前也坐过,我去外省坐那个绿皮火车,卧铺躺了两天两夜。”

谢无炽牵他的手:“饿了吗,带你去吃饭。”

时书看到旁边站着的中年男人,他烟抽到一半,捻灭扔进垃圾桶。神色十分平淡,旁边有穿黑衣服的人来测血压,他看着数据仪,片刻后才说:“好,男朋友来了?”

谢无炽:“对,不陪您散步了,我带他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