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南境棋局(第2页)

&#34；上个月初八，令郎在太学写了幅《兰亭集序》。&#34；慕雪从香囊取出一截丝线，&#34；用的墨里掺了一心醉。&#34；

董良武的扇子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官帽下的白发格外刺目。慕雪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34；每旬日需服解药，否则经脉逆流。&#34；慕雪将丝线缠在指间，&#34；玄天用这法子控制了多少官员？&#34；

庭院里的山茶花被风吹落，花瓣粘在董良武的官靴上。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像碎瓷刮过青石：&#34；秦元帅既然查得这般清楚...&#34；右手猛地掐住自己左腕，&#34；可知我每日辰时都要收到装着他指甲的信封？&#34；

慕雪沉默地掏出一幅绢画。画中少年在枫树下执卷而读，腰间玉佩缺了一角——正是董良武去年生辰时送给儿子的礼物。

&#34；十五日。&#34；慕雪将画轴塞进他颤抖的手中，&#34；我需要大人做三件事。&#34；
董良武盯着画中儿子衣领处的墨渍——那是昭儿六岁时他亲手点上的。一滴泪砸在绢布上，晕开了枫叶的朱砂。

&#34；第一，请您照常给京中发密函报告南境情况。发往京城的密折要添一句&#39；三宗异动&#39；。&#34；慕雪取出一枚蜡丸，&#34；第二，把这放进书写密函的墨中和州府印泥。第三...&#34；

院墙外突然响起夜枭啼叫。董良武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摸向袖中的匕首。

慕雪按住他的手，发现这只在公堂上签过无数死刑令的手，此刻冰凉如死物。

&#34；第三是什么？&#34；董良武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慕雪坚定的望住他：&#34；第三，请大人记住此刻的愤怒。&#34；

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牢笼般的影子。董良武弯腰拾起掉落的官帽时，一片山茶花瓣从他肩头滑落，像极了溅血的暗器。

晨雾未散，天独宗山门前的石阶上已沾满露水。慕雪牵马而立，楚沐凡紧随其后，身后站着三宗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