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安庆绪纵欲过度的恶果(第2页)

“其二,长安城地下,密道纵横,如同巨兽体内盘根错节的血管。”元载的目光更加幽深,仿佛能透视地层。“自前隋以来,盘踞于此的世家大族、前朝遗贵,谁家没几条秘密通道?甚至宫中也未必干净!王延之想与城外联络,走地面风险太大,目标明显,密道是最佳,也是他们最依赖的选择。”

“我们要做的,不是堵死所有密道入口——那只会打草惊蛇,逼他铤而走险,另寻他法,反而容易失控。而是……”

元载的手指在空中虚点,如同在描绘着地下那张庞大而隐秘的蛛网脉络:“我们要‘精确’地掌握几条关键密道的存在和大致走向——这需要丁娘你动用不良府最隐秘的档案和你的人手。然后,在那些密道的出入口附近,制造一些‘不可抗力’的障碍。”

“比如,”他举例说明,语气平淡却暗藏杀机,“某处因连日雨水导致地道年久失修,‘自然’坍塌堵塞;或者,某处入口被巡城金吾卫在‘例行巡查’中‘偶然’发现,并‘依律’暂时封锁,理由是防止叛军细作利用——这个理由光明正大,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只会觉得金吾卫尽责。”

“但以王延之的谨慎和太原王氏的底蕴,他必然掌握着不止一条备用通道。”

“我们只需让他觉得,我们能控制的、或者能造成阻碍的通道是‘有限’的,而他手中掌握的,是更隐秘、更安全的,是我们‘不知道’的。”

“在权衡之后,他自然会选择他认为我们‘不知道’的那条。这样,”元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联络路线,其实就已被我们无形中‘引导’和‘限定’了。他以为自己走了捷径,实则踏入了我们预设的轨道。”

丁娘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赞道:“元郎运筹帷幄,洞悉人心至此!如此一来,他的活动范围和联络路径,大半已在元郎股掌之间。那第三步,便是要布下真正的‘眼睛’和‘耳朵’了?”

“正是!”元载颔首,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寒芒,“放水是虚,引导是实,而监控,才是核心!要让王延之这只老狐狸和他身边可能存在的反侦察高手无所遁形,寻常的明哨暗探都不行,极易被察觉。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影子’,无声无息,如影随形……”

说到这里,他伸出双手,极其温柔地捧起丁娘的绝美脸颊,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深情的目光看进她清澈的眸子深处,声音低沉而充满信任:“此事,自然非丁娘你莫属。你麾下不良府密探,皆是此道翘楚,精于匿踪、长于盯梢,更难得的是对长安三教九流、犄角旮旯了如指掌。再加上……”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对技术的赞赏,“天工之城打造的‘千里镜’在手,纵使目标远在百丈之外,其神色举动亦如观掌纹。此事由你主持,定能事半功倍。”

丁娘感受到元载话语中的分量、信任和那份隐含的依赖,心中既有一丝被倚重的激动,也升腾起一股参与这宏大棋局的兴奋与使命感。

她收紧了环在元载颈上的玉臂,眼神变得坚定而妩媚,如同带刺的玫瑰:“元郎放心,盯梢潜伏,正是妾身与手下儿郎们的拿手好戏,亦是安身立命之本。王延之及其党羽,只要在长安城内露出半点踪迹,便休想逃过我们的眼睛。若有风吹草动,蛛丝马迹,妾身定会第一时间禀报元郎,绝无延误。”

元载满意地笑了,他欣赏丁娘这种聪慧剔透、懂得利用自身一切优势的样子,这份柔媚下的坚韧与效率,正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好!所有收集到的信息,无论巨细,”他继续部署,语气转为不容置疑的条理清晰,“市井暗桩的回报、钱货流动的异常、坊间流言的指向、贵妇圈中听来的闲言碎语……甚至包括王延之可能接触过的药铺、食肆的线索,最终都要汇总到我这里。”

“我会亲自梳理、甄别、串联,如同拼凑一幅破碎的藏宝图。王延之的行动轨迹、联络节点、习惯偏好、乃至他可能的藏身之处,都将在这张由无数碎片织就的无形信息网中,逐渐清晰、无所遁形。”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铺开一张长安城的简略坊市图。

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仿佛一个正在排兵布阵、掌控生死的幽冥统帅。

“最关键的是,”元载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某几个区域——东市边缘的延康坊、西市附近的怀远坊,以及靠近春明门的崇仁坊,“在他与城外叛军进行实质联络的关键时刻!我们必须确保,第一,我们能准确掌握他们约定的联络方式(是密信?是信物?还是口信?)、时间和精确地点。”

“第二,我们的人手,能在不惊动他们分毫的情况下,如同幽灵般潜伏在侧,全程监控,甚至……”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掌控命运的残酷,“必要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他们传递的信息!让城外的叛军安庆绪和高尚等人,收到我们想让其收到的‘情报’!这才是殿下整个计划的核心所在!一击毙敌,借刀杀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狂热的光芒,那是对掌控全局、翻云覆雨、将强大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极致渴望。

“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我们之前所有的铺垫——放水让他动起来,引导他走上我们设定的路,监控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