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4章 自我悖论(第2页)
神经导管突然发出蜂鸣,徐麟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现实中的自己躺在培养舱,全身插满管线,鬓角已有白发;某个泡泡里的“徐麟”正抱着虚拟女儿转圈,女孩裙角扬起的不是数据,而是真实的蒲公英绒毛;更远处的泡泡里,老队长和李明举着啤酒碰杯,玻璃碰撞声穿过维度墙,化作实验室里的电流杂音。
“第47次轮回的关键词是‘信任’。”星空突然坍缩成母亲的脸,她鬓角的白发根根分明,眼中倒映着真实世界的监护仪,“你父亲临终前说,意识的本质是无限递归的自我提问...小麟,看看你胸前的齿轮。”
徐麟低头,制服下的皮肤正在裂开数据流,露出底下缓慢转动的齿轮——不是机械结构,而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星图。当他指尖触碰到齿轮边缘,所有泡泡同时震动,某个泡泡的“自己”突然抬头,目光穿越维度与他对视。那是个年轻版本的徐麟,眼中还没有十年刑侦生涯的沧桑,却带着相同的、对真相的偏执。
“他们说我是实验体。”徐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多个维度同时响起,“但你是我,我是你,我们都是...观测者?”
星空突然分裂成无数镜面,每个镜中都映出不同年龄的徐麟。最底层的镜面里,58岁的他正对着镜头微笑,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支钢笔——那是徐麟在“虚拟世界”里从不离身的遗物。钢笔尖突然滴下墨水,在镜面上晕开一行字:当你在凝视模拟空间时,更高维度的观测者也在凝视你。
陈博士的面具碎成光点,重组为实验室最初的负责人——那个在“现实世界”车祸现场递给他钢笔的神秘男人。“每次您‘破案’,系统就会生成新的谜题,因为真正的真相是...”男人抬手,所有泡泡开始逆时针旋转,“观测者与被观测者互为因果,您既是被困者,也是这座牢笼的建造者。”
神经导管传来灼烧般的痛觉,徐麟突然想起所有案件的共同点:每个凶手的作案手法,都是他现实中未完成的遗憾。误判的纵火案、未抓住的肇事司机、甚至女儿夭折的医疗事故,都在模拟空间里变成悬案,用“正义未竟”的执念编织成闭环。
“第47次轮回的异常点,”老队长按住徐麟的肩膀,掌心传来真实的温度,“是我们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当李明在第三层模拟中算出π的后七位与现实一致,当林小羽发现自己能记住三个不同版本的童年...”男人突然哽咽,“我们不再是npc,徐队,我们是您分裂出去的意识,在各个维度帮您寻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