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形名二十一辩,稷下先生嬴子(5000字)(第2页)




    魏牟子说:



    “我若是指出他的错误,说出公孙龙子的解答,或许公孙龙子就是错的了……



    “公孙龙子的解答是:只知郢,郢便是天下。”



    我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这个伪君子对郢有天下的第二种解答,要比师长的解答显得更有道理……



    “犬可以为羊,这个问题还要问吗?”这个伪君子终于不笑了,他皱起了眉头。



    但我情愿他继续笑下去。



    看他的样子,他皱眉头不是遇到难题为难,而是对提出问题的魏牟子为难,他觉得魏牟子蠢!



    我问题超过五次,师长看我的表情就是这样子!



    “先生还是解答一下吧。”魏牟子不急不躁,温婉谦和地说。



    这才是名仕风采啊!



    “好吧。”这个伪君子颇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我们把犬形赋予名词,称为犬。但若是当初我们把犬形赋予的名词称为羊,那现在犬就是羊。”



    他解答完后,还很是认真得对魏牟子提醒:



    “学习,要学以致用啊。



    “不能学了一加二等于三,不知道二加一等于几啊。”



    这是魏牟子啊!子啊!天下最有学问的诸子之一啊!



    用你教嘛!



    我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他的道理是对的。



    所以我只能生闷气,而不能发作。



    “受教。”魏牟子颔首道谢。



    他说教魏牟子,魏牟子还要道谢……我正为魏牟子抱不平,就听魏牟子提出了第五辩:



    “第五辩,黄马骊牛三。



    “黄马,加上骊牛,不应该是二吗?怎么会是三呢?”



    真是妙啊!



    我暗中大喜!



    黄马骊牛三,本该是第十八辩,魏牟子提前说在这里正好!



    这伪君子刚说了一加二等于三,看他怎么解!



    这伪君子眉头又皱起来了,还是之前那表情!可恶!



    他一本正经地问魏牟子:



    “你真的受教了吗?我希望你能真的学到知识,而不是敷衍我了事。”



    他什么意思啊?



    答不出来就说答不出来!



    然后赶快滚出稷下学宫!



    我一脸怒意,正想说话,他看着魏牟子说话了:



    “黄马是一个名。



    “骊牛是一个名。



    “把黄马和骊牛合在一起,就是一个新名。



    “也就是所谓的三。



    “说名或许不够直观,我更愿意称之为概念。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在说白马非马的时候,也是说过的。



    “白是一个概念,马是一个概念,白马是一个新的概念。



    “黄马骊牛三,也可以说白马三,明白了吗?



    “学习,不能学死习,要活用啊。”



    他的言辞让我说不出话,黄马骊牛三原来是这么解释的啊,那他说的好像还是没有错啊。



    讲的真好,我一次就能听懂了……



    呸呸呸!



    我为我脑子刚才冒出的想法而愤怒!



    我怎么能以为这个伪君子讲的好呢!



    我是公孙龙子的弟子!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轻笑,我回头去看,笑的竟然是相夫习子和彭古子。



    相夫习子笑着说:



    “魏牟,不能学死习,要活用啊!”



    相夫习子点破了魏牟子的身份,伪君子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



    我以为他要借着魏牟子的身份冲魏牟子发难,我都想到他要说甚了——和公孙龙子交好的稷下先生魏牟子连这都不知道吗?



    他说话了,但不是我想的话。



    他竟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很是真诚地说道:



    “原来是魏牟子,请君不要往心里去。



    “我要早知道是先生当面,就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我知道先生是为了和小子讨论知识,而不是不会学习。”



    他还挺会说话,我们分明是诘难!



    魏牟子诚实说道:



    “我是为了诘难你。”



    魏牟子这么多人的旁观下,仍然勇于实言!这才是名仕风采啊!



    伪君子笑着点点头,好像很欢喜:



    “通过诘难的方式,更容易记住知识,也不失为一种学习的方法。



    “我希望通过诘难我,能让你们,不,能让魏牟子对知识有进一步的领会。”



    他说到“你们”两字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他一定是看出我们了。



    但他为什么不说出来然后驱逐走我们,反而还要给我们打掩护呢?



    我有些迷茫。



    公子成蟜,真的是伪君子吗?



    我有些怀疑师长的判断了……我知道这不对,但我忍不住。



    我稍许恍惚,对身周一切都有些感受不到了。



    我的世界里,隐隐约约只能听到问答的声音。



    “第六辩,马有卵。马一生下来就是马,怎么会是卵呢?”



    “这个问题可能不属于形名之学了,我先解答吧。马虽然生下来就是马,但它是由受精卵转化来的。卵细胞和精子结合受精卵……算了,当下解释不清,这问题谁提出来的?原意是怎么解答的?”



    “提出者已不可考了,原意倒是与先生所言的大差不离。马在母马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被水包裹,就和卵一样。”



    “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人穿越了,这么早哪里可能研究到细胞啊……这个问题是我没答对,下一辩吧。”



    “第七辩,丁子有尾。丁子是楚国对于蛤蟆的称呼,丁子怎么会有尾巴呢?”



    “蛤蟆是由蝌蚪演变过来的,蝌蚪是蛤蟆的幼年期,蝌蚪是有尾巴的……这不是卵有毛的道理吗?”



    “第八辩,火不热。火怎么会是不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