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信仰枷锁与血色黎明

烛光在西班牙王宫的密室里摇曳，将徐静姝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玛丽安娜太后颤抖的手指划过一本烫金封面的《宗教裁判所纪年》，羊皮纸页上干涸的血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褐光。

"从托尔克马达大法官时代开始..."太后声音嘶哑，"每个新生儿受洗时，裁判所就会在教堂地窖刻下他的名字。"她翻开一页插画，上面是戴着尖帽的囚犯被押往火刑柱的场景，"三百年来，西班牙每个家庭至少有一个成员被审判过。"

卡洛斯二世的母亲——奥地利的玛丽亚王后突然啜泣起来。她解开高领蕾丝，露出颈后一个硬币大小的烙印："十岁时，因为我读了本解剖学书籍..."烙印是拉丁文"CAutA"（需警惕者）。

财政大臣阿尔瓦罗递上一卷账册："去年全国税收的百分之四十直接流入裁判所金库。他们以'赎罪券'名义，连农民最后一只母鸡都不放过。"

最令徐静姝震惊的是海军上将桑托斯的证词："1598年，我们舰队俘虏了英国天文学家托马斯·哈里奥特。就因为他声称地球绕太阳转，裁判所用熔铅灌满了他的耳朵。"

#### 二、地心说的铁幕

深夜，莱顿大学流亡教授范·德·维恩被秘密带进使馆。这个双目近乎失明的老人，颤抖着从鞋底抽出一本微型手抄本："这是哥白尼《天体运行论》的摘要...在欧洲，拥有它的代价是这个..."

他摘下假发，露出头皮上被烙铁灼出的十字形伤疤。郑宏倒吸冷气——那疤痕与大明锦衣卫处置重犯的"黥刑"如出一辙。

"布鲁诺被烧死时，我在罗马鲜花广场。"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他最后喊的是'地球明明在动'，但裁判所往他嘴里钉了木楔..."

朱和伟突然拍案而起："我们在泉州天文台早用望远镜证实了日心说！这些疯子——"

"在欧洲，这不是科学问题。"教授苦笑，"《圣经·约书亚记》第十章明确说'日头在天当中停住'，如果承认日心说，就等于承认上帝说谎..."

徐静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临行前永昌帝的话："静姝，西方人把思想囚禁在经卷里，这正是他们衰落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