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提刀录大脑被掏空

第137章 深秋的秘密(第2页)

 高见笑笑:“不麻烦的,解决这种事情的最简单办法就是,连人带问题,一起埋了。” 

 “好志气,冲你这句话,你之前要和白平说什么来着?我帮你带话。” 

 “没什么,你就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让他不要对自己太吝啬。”高见答道。 

 “行,我有机会就发一封飞剑回山门。”白大夫转身离去,显得很是洒脱。 

 说实话,高见在镇魔司,遇到的人好像都挺好的。 

 估计是因为司马的原因吧。 

 司马本身也是个不错的人啊,虽然看起来有点糙就是了。 

 过了几分钟,白大夫刚走,却又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邹束。(详情见第一百三十四章) 

 邹束也是镇魔司校尉,乍一看似乎是三十出头,比高见看起来成熟一些。 

 他似乎是刚刚忙完,身上还有一些露水。 

 “哟,老弟。”邹束进来就对高见打了一声招呼。 

 “邹老哥。”高见回应了一句,撑着坐了起来,对他摆了摆手。 

 两人笑脸相对。 

 邹束开口说道:“昨晚我可都看见了,司马带着你去了左家的那个山头,你和左家有仇?” 

 高见摇头:“没仇,喔……现在应该有了。” 

 “没仇?没仇你招惹他们干嘛?”邹束有些不明所以。 

 “左家不是在搞血祭吗?我有点看不下去,就给他们找点事。”高见随口答道。 

 这话一说,却见邹束原本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 

 “嗯?邹老哥,怎么了?”高见发现了对方的异状,于是伸手挥了挥。 

 邹束揉了揉脸,走了进来,拉了一根凳子坐着,对高见说道:“按你这么说,你……救了不少血祭的人吧?” 

 “还挺多的吧,没数。”高见回答。 

 不过说话之间,高见还挺得意的。 

 他确实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有人问起来这些事情的,还是有点小爽。 

 “你还干了什么?”邹束又问。 

 “不足为道,不足为道。”高见摆了摆手。 

 小爽归小爽,真要高见自己吹嘘自己做了什么,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或许有点别扭,不过高见就这样。 

 他确实觉得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并以这些事情为傲,而且他还有点喜欢听别人吹嘘这些事情,像是听见沧州的力工们对外面说这些事情,又比如沧州的戏馆流传的恶校尉,每每如此,高见都会觉得像是夏天喝了一杯冰可乐一样舒爽。 

 可你真让他自己开口去吹嘘自己做过的事,他便又腼腆起来了。 

 只能听别人吹,自己是开不得口的。 

 但邹束的反应却超乎了高见的想象。 

 他立刻朝着高见前倾,表情严肃而且有点急迫的说道:“高老弟,你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告诉我。” 

 高见当他是兄弟吗? 

 不一定。 

 但对方昨天晚上出手帮了高见一把,帮高见拦住了那两个四境的刺客,高见还是很感谢的。 

 所以高见马上说道:“邹老哥说的什么话,你要听,我说便是了。” 

 于是,高见便一五一十的将他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隐去了自己的来历,只是说自己在沧州沦为血祭的祭品,又看见了当地的村民主动献身所谓的‘山神’成为‘死肉’。 

 又看见河伯血祭,杀了河伯,惹到了白山江水族。 

 再去了沧州,看见了沧州外城那吃血食吃的肥头大耳的诸多‘土地’。 

 于是,高见重整了沧州百神,又平了白山江水族,剿灭了所有蛟龙。 

 然后,就是现在。 

 高见说完了自己的故事,一摊手:“所以,现在我的矛头对准了左家,这不就依仗一下司马,看看能不能给左家找点麻烦。” 

 听见了高见的故事,邹束沉默了一会。 

 说实话,他料想过很多。 

 但没想过高见的故事会这么……离奇。 

 而且,他不觉得高见在说谎。 

 三境就被司马收为牙将,肯定是有本事的人。 

 所以,邹束突然单膝半跪了下来。 

 高见惊了一跳。 

 他连忙翻身起来,虽然关节疼痛无比,他还是撑着把邹给拉住了。 

 但显然,他现在的力气完全拉不住对方,眼见对方还要继续往下,高见只能喊道:“喂喂喂,别折腾我啊!我手脚都断了的!你再往下跪,给我手拉出事你负责!” 

 这话一说,邹束才停止了动作,选择站了起来。 

 然后,他后退了一步,躬身一拜:“高将军大义,这一拜,你受之无愧。” 

 “好了好了,老哥别这样,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和你相处?”高见尴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的确很享受被人吹捧,但这个态度还是有点不太自在。 

 但邹束却抹了一把脸:“不……不管怎么说,这一拜总是要的,高将军有所不知,我的家人,死于血祭。” 

 这话出口,高见也不说话了。 

 还能怎么说呢? 

 于是,高见只能叹息:“那我就受了你这一拜,不过别叫我高将军了,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叫我老弟便是。” 

 “嗯,高老弟,你知道吗,我以前和你做过一样的事情。”邹束说道。 

 “只是,我比你差远了,当时我全家被血祭,我自己一个人杀了几个乡亲,逃出了家乡……”邹束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开始述说他以前的事情。 

 显然,他有话要对高见说,只是需要用这些故事做铺垫。 

 高见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旁边静静倾听。 

 原来,邹束曾经也是个乡下小子,只是从小身强体壮,练了几手庄稼把式,在乡里千百号人里也算得上勇武,混了个一个乡勇的名头,当了县城里的一个小吏,在县城租了个房子,生活也算是滋润舒坦。 

 村子里和县城隔了小一百里路,回去还挺麻烦的,所以他差不多一个月回去一次。 

 他单身汉一个,不用养老婆,自己挣自己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乡的老父母,每个月就会买点酒肉提着,回到村子里。 

 老父母已经半个身子入土了,不愿去城里享福,只想守着家里最后一点清闲,等着入土。 

 唯一的盼望,就是想让儿子早点娶个媳妇儿。 

 但邹束懒散惯了,再加上他天赋不错,在县衙里差点就要突破一境,深受捕头器重,说是要提拔他当捕快,他也就不急着成亲。 

 血祭的事情,他也一直知道,并且觉得没什么,反正选的都是一些无亲无故,自己看着也不是很愿意活的老朽,既然血祭能够带来风调雨顺,那自然是无所谓,是好事。 

 他每月回村子里,酒足饭饱,喝的气热脑昏,仗着自己年轻,有实力,有靠山,而且马上就要被提拔当捕快,总是冲撞乡老,横行霸道。 

 乡老和乡民们当时没说什么,但后来……血祭的抓阄,抓中了他的老母亲。 

 他立刻按照‘传统’,给乡老备了一份厚礼,是他半年的积蓄,希望能偷偷将抓阄的结果改一改,改成旁边那个死了儿子的老寡妇。 

 结果……乡老拒绝了。 

 邹束懵了,他抓着乡老的脖子,把他按在桌子上,威胁他,要么收了钱改名字,要么死在这里,他杀出去。 

 乡老答应改名字。 

 他信了。 

 血祭如期举行,而那天他不在县城里。 

 老父母死了,消息传到县衙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蠢的难以置信。”邹束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轻信别人,轻信自己,总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 

 那之后,捕头劝他不要把事情闹大,他和捕头吵起来了,被对方一拳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捕头对他说:“为了你的前途着想,还有……你知道这些乡老的关系都是通到县太爷那里的吗?不然他们坐得稳这个乡老?你知不知道县太爷是都城里出来的大人物?人家有家世的。” 

 邹束没说话。 

 那之后,他偷偷的返回乡里,想要杀了乡老,可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其他捕快。 

 原来……大家都不笨。 

 大家都想得清楚情况。 

 只有他一个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实力,有靠山。 

 其实别人才是有实力,有靠山,只有他一个乡下穷汉,半瓶水响叮当,整天晃来晃去,殊不知别人都当他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