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许大茂你懂个屁!(第3页)
";木材就用您店里装修剩下的酸枝木。";何雨琮卷起图纸,";工具间里有现成的刨子凿子,我夜里加工不影响别人。";
";夜里?";陈雪茹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白天要帮傻柱掌勺,晚上做木工……";她喉头滚动,";身体吃得消?";
";笃笃。";
刨花堆里突然钻出半张脸,陈雪茹举着蜡烛站在门外,缎面睡裙上的并蒂莲在烛光中摇曳。";给你送绿豆汤。";她把搪瓷缸放在窗台上,月光照亮她脚踝处的蛇形银链。
何雨琮刚要开口,陈雪茹突然伸手替他摘掉头发上的木屑:";怎么想起做木匠活了?";她指尖带着薄荷皂角香,";当年在商学院,追我的男生都送玫瑰巧克力……";
";那是资本主义腐蚀。";何雨琮转动刨子,木花卷曲着落在她裙摆,";咱们无产阶级要务实。";
陈雪茹突然轻笑,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家燕。";何师傅这张嘴啊,";她转身时睡裙扫落刨花,";真该让秦淮茹学学怎么哄男人。";
月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在何雨琮手背的伤疤上投下十字形光斑。他突然放下凿子:";雪茹姐……";
";嗯?";陈雪茹正在查看暗格机关,弹簧";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你信不信……";何雨琮攥紧刨刀,木刺扎进掌心,";有人能从三十年后回来?";
陈雪茹手指僵在暗格弹簧上,烛火在她瞳孔里摇曳成两簇火苗。";小何师傅喝多了?";她声音发飘,";该不是想拿这个当生日惊喜吧?";
何雨琮正要开口,突然听见前院传来棒梗的尖叫:";着火了!";
秦淮茹耳尖泛红,假装看别处木器摊上的雕花镜框。何雨琮却来了兴致,掏出一块碎银子似的老怀表:";老板,拿您那紫砂壶换这个如何?";
摊主眼睛立刻直了。那怀表壳子雕着西洋玫瑰,秒针还在颤动,显然是刚出土的物件。秦淮茹扯他衣角:";你又犯浑!这是……";
";嘘——";何雨琮对她眨眨眼,转向摊主时换了副面孔,";这怀表可是从东交民巷洋人宅子流出来的,您要不换,我转头就卖给前头收文物的。";
摊主急得直搓手,最后从破棉絮里掏出个油润的紫泥壶:";道光年间的曼生壶!您……您可赚大了!";
秦淮茹蹲下来细看,壶身刻着";寒炉煮雪";四个字,包浆里浸着茶魂。";这壶嘴有冲线。";她突然开口,指甲在光照下掠过壶沿,";您拿热水浇过就知道,热气会从裂缝钻出来。";
摊主顿时蔫了。何雨琮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从挎包里摸出个锡制茶叶罐:";这样吧,怀表加二两茉莉花茶,换您这壶。茶是明前的,配着壶正好。";
";二两茶够换半袋白面了!";秦淮茹急得要拽他,却被何雨琮用眼神止住。摊主犹豫片刻,突然抄起紫砂壶:";成交!不过您得再搭半块肥皂。";
";成交!";何雨琮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摸出块牡丹牌肥皂,秦淮茹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走出摊位老远,她才戳他额头:";你何时藏的肥皂?那茶……";
";茶是昨儿在食堂顺的。";何雨琮笑得见牙不见眼,";那紫砂壶确实值当,冲线我拿糯米浆补补就行。倒是你——";他突然凑近,";怎么懂得看紫砂壶的冲线?";
";您父亲定是风雅之人。";何雨琮将补好的壶放在河水里浸着,";其实我倒觉得,这壶最适合煮高沫儿。";他变戏法似的从挎包掏出油纸包,";前门大栅栏张一元的高碎,我托人留的。";
暮色染红河水时,壶里飘出茉莉香。秦淮茹捧着温热的茶碗,看对岸胡同亮起灯火:";何师傅,您总说自己是厨子,可我觉得……";
";觉得什么?";何雨琮往火堆里扔柴枝,爆出几点火星。
";您像那说书的先生。";她忽然笑开,眼角细纹里盛着十年光阴,";嘴里跑火车,心里……却比谁都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