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壹·愿你到死都是如此(上)(第2页)

具备‘潜力’的人在卡尔蒂安并不少见,倒不如说,能够踏上觐见天使这一条道路的,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行走一定距离的,哪位不是具备天分的人呢?那些平庸的人在第一步就已经停滞,他们无法踏上第一层阶梯,终其一生,也只是普通人。

惋惜吗?那应该是有一部分的,一小部分的惋惜,惋惜一个祭司的死去,这位祭司的信仰其实足够虔诚,只需要试着接触‘祂’所给予的事物,接触到‘无时’的台阶,就能够开始步入这一个非自然的世界。

算了。

叮,叮,叮——

一个频段破碎了,那些震颤的声音如涟漪一样荡漾,他挥了挥手,四周的景色便开始融化,整一个艾德文,是的,整一个艾德文——或者说,在河流这一侧的艾德文,这没有进入到中央区的部分,如奶油一样融化。

他踩在地面上,那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们拼凑着砖瓦,将兰斯朝着那一条船拖动,这一次重演之中最重要的那部分已经被展现了出来,而在这一本教义上,已经记录下了他所窥见的一切,那反逆的权能,那收束起来的空间。

一,二,三……好,这些内容记录下来,放在教义之中,放置在这些纸张和文字之中,他踩在阶梯上,一步,两步,第三步,他已经回到了那一条船上。

——一条船行驶在河上。

没有风,没有流水,那一条船行驶起来,它在这一条并不宽敞的河上行驶,它穿过了某一种看不见的隔阂,那是罗曼口岸和艾德文的联系,那无法看见的联系,通过相同的频率重叠在一起的景色,通过他所拥有的那一份恩泽构筑出来的门扉。

【Ledodesages我满怀期待的病态均衡】

这一个恩泽并没有被他完全展现,因为,从最开始,这一个恩泽就在维持着投影和现实的均衡状态,从一开始,这个恩泽就在发挥着它的作用。

正如他手中的那一盏肉烛。

毕竟到了这个阶梯上,恩泽已经几乎成为了他本能的一部分,所谓的言语和步骤都是一种更好调动恩泽的手段,事实上,思想本身就足以呼唤出那些事物,但,对恩泽还是需要带上一些尊敬,对信仰本身都需要带上尊敬。

“回罗曼口岸。”他说,“然后回卡尔蒂安。”

那一个袭击者已经死了,袭击者的频段已经被均分,卡在肉体所在的界限上切分开来的频段,连带着那些景色一同撕裂,破坏,最简单的暴力手段,最好的效果,将一个人杀死,将一群事物杀死,破坏就好了。

哪怕仅仅只是投影。

能够在这个地方保持清醒的人,卡昂佛尔的幸存者,他们将自己的思维和认知带到了这座城市之中,同样的,这一个艾德文也在潜移默化地同化他们的思维,当他们在这里的思维‘死去’,当这一位袭击者的思维在这里‘死去’,这一个投影回到罗曼口岸的时候,也必然是一个死去的思维。

一劳永逸。

湖面泛起震颤,这一条船穿过了隔膜,艾德文的黑夜褪去,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罗曼口岸的午后,一个寂静的午后,死寂的午后,在这里,人们闭着眼,在这里,一切都还在沉睡,沉睡在逐渐崩塌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