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肆·无论多么深的海底(上)(第2页)
“……呼。”
伊纳里图喘着粗气,他看起来十分疲惫,毕竟刚才一直在说着话语,不断说着话语,与此同时,他也不断在寻找着埃马纽尔的痕迹——他无法知晓埃马纽尔在做什么,在刚才,就在刚才的那段时间之中,他无法观察到埃马纽尔的痕迹。
什么痕迹都没有。
所以……独白并不只是用于了解某些内容的工具,这是伊纳里图第一次看见这些独白的这种使用方式,他不得不承认,在第一次被这种独白抹去了了解一切的方法的时候,他有些慌乱,但他也无比清醒,非常清醒,伊纳里图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你不愿意说,对吧?”埃马纽尔捂着自己的脖颈,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种温热的感觉,血?应该是血,“伊纳里图,你没有说过你的恩泽,没关系……我会找到的。”
伊纳里图自然不会说出他的恩泽是什么,恩泽本身就是一种特别的事物,他们所拥有的恩泽,他们被天使赐予的恩泽,让他们得以在这个国度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伊纳里图很少跟别人提起自己的信仰,更不用说恩泽本身。
“离开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埃马纽尔打断了伊纳里图的话,“你再说多少次也没有意义,伊纳里图,你的信仰已经扭曲,你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有多么荒唐可笑,你在对着你所信仰的祂祈祷的时候,难道也是这么说的吗!”
【Ledodesages第三等级独白】
我必须让埃马纽尔停止使用他的那一份恩泽,我不能够让他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至少,至少需要争取到一份可能性,托勒密的所作所为……我当时就应该制止她,而不是放任她这么研究下去,我当时为什么心软了……为什么呢?
埃马纽尔还在聆听独白吗……我不知道,只能够将他赶走,赶到足够远的地方,该死……
“你怎么不说话了?伊纳里图。”我听见他正在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话,“你为什么不接着说话了?不接着阻止独白?”
——叮。
我扼住了伊纳里图的喉咙,很好,我的质问再一次扰乱了他的思维,足够了,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片段也足够了,在这样的片段之中加入一瞬间就能够述说出来的独白,让我能够限制住他的行动,只需要限制那么一瞬间就足够了。
我的手掌心之中紧贴着一枚刀片,我学过解剖术,我也了解过人体的大致结构,我有信心……我有信心,这一刀并不会杀死他,也不会割断他的动脉,确保他丧失行动能力,但不会因此死去……生命啊,生命是祂给予人们的可能性。
——叮。
但是,出现刺痛感的是我的脖颈,在我的刀刃触及到他的脖颈的时候,那刺痛感出现在了我的身体上,我下意识松开了手,有点慢了,这短暂时间之中的接触,伊纳里图已经窥探到了我的动作,我看见他向我伸出了手——我看见了那一个十字架。
那在不久之前刺入到了空气之中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