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九歌刘阿八

第165章 武教端公门(第2页)

 

少年说的“子母蛊”,是端公门用来疗伤的秘蛊,母蛊在医者体内温养,子蛊入病患经脉,能像银针般精准拔除毒素,绝非害人的邪术。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刘千啊,刘千!你咋这么糊涂!”左九叶无奈地摇头叹息,玄铁矿靴在地上碾出浅浅的凹痕。

 

他虽然对这个西蜀的宗门不是很了解,但当年姥爷莫问能出手相救,这个宗门自然不会像江湖上传闻的那般不堪……

 

那些关于“炼蛊害命”的流言,多半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刻意抹黑。

 

赤焰带着左九叶通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

 

路边的藤蔓上挂着风干的蛇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穿过最后一道山隘,终于到了端公门的山门。

 

那是座嵌在悬崖上的建筑群,青灰色的石墙与山岩浑然一体,墙头爬满墨绿色的藤蔓,藤蔓间隐约露出“玄蛊秘坛”四个斑驳的大字,笔画间还能看出当年朱砂的鲜红。

 

最奇特的是崖顶的戏台,红木柱子上缠着褪色的红绸,红绸上绣着的火焰图腾已经模糊,台口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与山下传来的铁甲碰撞声形成诡异的呼应,像是一曲悲怆的合奏。

 

“那是我们修炼滇剧战魂的地方。”赤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声音里带着怀念,“每月十五,全门弟子都会在台上唱《祭仙》,用戏文里的正气淬炼蛊灵。可江湖人说我们在搞邪术祭祀,说那些铜铃是用来拘魂的……”

 

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箭雨突然从对面山头射来。

 

左九叶猛地将赤焰按在岩石后,玄铁矿靴在地上划出深深的辙痕,碎石飞溅到脸上,生疼。

 

箭矢擦着耳畔飞过,钉在崖壁上发出“簌簌”的颤音,箭杆上绑着的布条写着“诛杀魔教,替天行道”,墨迹鲜红得刺眼,像是用鲜血写就。

 

他探出头望去,只见鹰嘴崖上插着大乾的玄色军旗,旗下立着个身披银甲的身影。

那人身高七尺,面如冠玉,正是化作兮鸿霸模样的刘千。

 

他手里握着柄长枪,枪尖直指端公门山门,正对着身边的副将说着什么,副将连连点头,转身下去传令,很快就看到投石机的绞盘开始转动,石弹上裹着浸油的麻布,在阳光下闪着油腻的光,显然是要火攻。

 

“回来的还不算晚!”赤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我们救过豫南的水灾,用蛊虫清理过瘟疫的尸体,可他们只记得那些被诬陷的罪名。就因为我们修炼的是滇剧战魂,用的是别人看不懂的蛊术,就活该被当成魔教?”

 

左九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必须想办法让刘千停手,但又不能暴露刘千假扮永安王世子的秘密,这其中的分寸,得拿捏得恰到好处。

 

夜幕降临时,他们沿着崖壁上的秘道潜入山门。

 

秘道狭窄潮湿,石壁上渗出的泉水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那是聚蛊池的活水顺着岩层渗透而来。

 

池底的七彩蛊虫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像是散落的星辰,照亮了前行的路。

 

崖壁上的石窟里住着不少老弱弟子,看到赤焰时纷纷跪倒,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摸索着递来个陶碗,碗里盛着浑浊的米汤,米粒沉在碗底,“火莲圣女,您终于回来了,坛主在聚义厅等您,他老人家快急疯了。”

 

聚义厅其实是座改建的戏台,后台的化妆镜蒙着厚厚的灰尘,镜面上布满蛛网,依稀能照出人影。镜前摆着的戏服上绣着狰狞的脸谱,那是滇剧里的净角装扮,额头上的朱砂痣鲜艳依旧,用来在修炼时震慑邪祟。

 

端公门坛主是个白发老者,正坐在戏台中央的太师椅上,手里摩挲着个青铜蛊炉,炉身刻着繁复的蛇纹,炉里燃着的艾草香与外面的硝烟味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呛人。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左九叶这才发现他的左眼戴着个青铜眼罩,眼罩上刻着繁复的蛊纹,纹路间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像是一只警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