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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永恒星光》(第2页)
处置台下的阴影里,我悄悄把止颤的药盒往深处推了推。抗心律失常药的锡箔包装在掌心硌出红痕,和他当年解剖课上用的银色探针一样凉。
八音盒音乐在凌晨三点响起时,我正在给9床抽血气。淡蓝色音符顺着监护仪的波纹爬过来,是《卡农》的调子。针尖刺入桡动脉的瞬间,回忆突然变得比血还要浓稠。
那是大二冬天的解剖课。我躲在更衣室角落,透过铁柜缝隙看陆沉修长的手指划过福尔马林池。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八音盒,转轴转动时带起细小的冰晶。
后来我在他实验报告里见过那个八音盒的照片。1932年产自德国黑森林,是他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的遗物。那年平安夜我偷看过他站在解剖楼天台,雪花落在八音盒上积成小小的坟冢。
此刻同样的旋律从vip病房溢出,在监护仪的滴答声里碎成齑粉。我站在门外看陆沉把八音盒贴在心口,显示屏上的血氧饱和度正在缓慢下降。床头柜摆着吃了一半的舒芬太尼贴片,止痛药包装上的骷髅头标志咧开嘲讽的笑。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ct室。造影剂在他血管里奔涌时,我正被推进隔壁的核磁共振舱。增强扫描显示癌细胞已经啃噬掉大半个胃,而我的超声报告上写着\"二尖瓣重度反流\"。
候诊区的自动贩售机吞下第十枚硬币时,我终于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我要结婚了。\"我说。玻璃幕墙外暴雨倾盆,听筒里传来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像某种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