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最后一场戏》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生疼,林宴白盯着手中那张薄薄的诊断书,纸页边缘几乎要被他捏碎。他低头看了眼腕表——下午三点,离最后一次化疗还剩四小时,足够他完成那场拖了三年的告别戏。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他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那缕苦橙花香水味早在他记忆里扎根了十年。 

 “林导,演员到齐了。”助理的声音在颤抖。 

 他慢吞吞把诊断书叠成方胜,塞进西装内袋。胃癌晚期的字迹被布料吞没时,指腹触到口袋深处冰凉的金属——是把老式胶片剪,边缘磨得发亮,是七年前江挽星送他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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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 

 2018年的雨夜,胶片剪第一次割破他的指尖。 

 “疼吗?”江挽星抓着他的手往唇边送,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都说胶片剪不能当礼物,你偏不信。” 

 他望着女孩发顶晃动的银杏叶发卡,那是他们拍《秋蝉》时从片场银杏树上摘的。她把枯叶涂上金粉做成饰品,说要让每个角色都带着“林宴白宇宙”的烙印。那天监视器后的吻带着铁锈味,她笑着说血腥味是悲剧导演的宿命。 

 后来每部电影杀青,她都会在庆功宴上偷走他西装口袋里的胶片剪。直到三年前《无声告别》拍摄现场,她举着沾血的剪刀冲他笑:“这次我要把它藏在……”话音未落,吊灯砸落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