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雪绒花未抵达永恒》

雪落在沈昭然睫毛上时,她正用枪口抵住林淮之的心脏。北平教堂的彩玻璃碎了一地,远处传来追兵的犬吠,而他只是用沾血的手指擦掉她脸颊的灰,如同七年前在圣彼得堡初遇那夜。

 "你该开枪的。"他咳着血笑起来,军装里的怀表链子缠住她腕间的银戒指,那是他们上个月在苏州河码头告别时交换的信物。表盖内侧还刻着俄文"永恒",被子弹打穿的裂痕横亘在字母之间。

 沈昭然想起三天前的密电。军统二处截获的日方通讯显示,"夜莺"真实身份系中共王牌特工,而接头暗号正是《雪绒花》钢琴曲的第三小节变调——那是林淮之教她弹的第一支曲子。

 【回忆杀刀】

 1937年哈尔滨中央大街的裁缝铺里,她扮作流亡白俄贵族,他伪装成日本商社翻译。暴雪封路的三天三夜,他们在壁炉前烤着冻僵的手指,用伏特加在玻璃上画双头鹰徽章。他教她用口红在电报码上做标记,她替他挡下俄国黑帮砍向动脉的匕首,疤痕至今蜿蜒在蝴蝶骨下方。

 "若有一天要杀我,记得瞄准这里。"他曾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隔着衬衫能触到陈旧弹痕,"当年满洲铁路爆炸案,这块弹片离心脏只差两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