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暮色天承》(第2页)

 1. 千纸鹤的葬礼

 确诊那天我在诊室门口撞见江承。他攥着林薇的孕检单,眉梢的喜悦刺得我视网膜发烫。我想起十五岁那年,他在校医务室给我涂烫伤膏,指尖的温度灼红我整片脖颈,"以后我当医生,只给阿昭一个人治病。"

 "肝癌晚期。"医生的话像从深海里传来,"三年存活率不足5%。"我盯着Ct片上狰狞的阴影,突然笑出声。多像命运开的玩笑,当年江家破产时我被迫联姻,现在连死都要挑他最幸福的时刻。

 化疗第三个月,我开始在千纸鹤里藏止痛药。林薇来病房送喜帖时,我正在吐绿色的胆汁。"昭昭姐脸色好差。"她抚着微隆的小腹,"承哥说等孩子出生,要带我们去阿尔卑斯山看雪。"

 我死死攥住被血浸透的纸巾。二十岁生日那晚,江承在图书馆顶楼给我变魔术,掌心里突然出现枚雪花标本。"等阿昭成为设计师,我们去真正的雪山。"他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在雪地里办婚礼,你穿自己设计的婚纱。"

 此刻林薇的无名指闪着十克拉钻戒,那是我熬夜画设计图时他拍下的粉钻。当年他说要嵌在我的婚戒上,最后却戴在害我父亲跳楼的仇人女儿手上。

 2. 围巾上的星光

 除夕夜我偷溜出医院。广场大屏幕正在直播江氏集团的上市庆典,江承对着镜头微笑:"最感谢我的未婚妻林薇。"弹幕飞过无数"豪门童话",没人记得十年前财经头条是"江氏少东为红颜怒弃家业"。

 我裹紧起球的驼色围巾,这是江承在便利店打工买的第一个礼物。彼时江家破产,他白天跑工地晚上复习司法考试,冻疮裂开的手给我织围巾,"等通过法考,就能接经济案替你爸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