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夜莺与荆棘》

我最后一次见到许知恩是在急诊室。他的白衬衫被血浸成锈红色,喉结下三寸的刀口仍在汩汩冒着气泡,像被扎破的氢气球发出垂死的嘶鸣。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里,我攥着他逐渐变凉的手指,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他教我骑自行车时说的话:"晚晚别怕,我永远在你身后当刹车。"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有些承诺会被命运碾碎成玻璃渣。

 消毒水刺痛鼻腔时,我正蜷缩在妇科诊室外的塑料椅上。诊断书上的"宫颈癌晚期"像团烧红的炭,烫得我慌忙把纸揉成团。手机在掌心震动,沈临川的名字跳出来:"今晚陪楚妍过生日,不用等我。"

 我望着走廊尽头那扇窗,雨水正沿着玻璃蜿蜒成泪痕。十五分钟前,我亲眼看着楚妍挽着他的胳膊走进vip病房,粉色香奈儿外套下露出半截病号服——原来这半年来他频繁出入医院,不是如他所说出差,而是在陪她做化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