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蝴蝶吻》(第2页)

 后来我在阁楼发现他的日记本,2015年3月17日那页洇着血渍:"今天在生物教室晕倒,医生说我撑不过二十岁。阿沅在窗外喂流浪猫,阳光穿过她的麻花辫,像撒了金粉的蝶翼。突然好怕来不及带她去看江南的蝴蝶。"

 我抱着日记本蜷缩在布满灰尘的窗帘后,恍惚看见十五岁的林栖蹲在面前。那年他刚从省城转学过来,苍白得像张被揉皱的宣纸。我隔着课桌递给他折成青蛙的糖纸,他指尖刚碰到糖纸就突然蜷缩着倒下。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发病。

 "我有魔法,"我攥着他冰凉的手胡诌,"只要每天牵我的手,病痛就会飞走。"他虚弱的笑涡里盛着窗外的晚霞,从此我们总牵着手走过开满鸢尾的校道。直到高二那年,他在升旗仪式上昏倒,教导主任当着全校的面掰开我们交握的手。

 "林栖妈妈说你害他犯病。"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玻璃窗外飘着那年第一场雪。我隔着冰花看见林栖被塞进黑色轿车,他贴着车窗呵气的轮廓,像只被雨打湿的蝴蝶。

 后来三个月,我每天绕大半个城市去他家楼下。第四十七天,他终于出现在阳台,瘦得锁骨能盛月光。我仰头望着他笑,突然有温热的液体砸在脸上。他慌忙用袖子擦我脸上的血,鼻血却越流越多,染红了我藏在口袋里的录取通知书——那是我们约定要考的江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