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未完成的约定:仓库管理员与止痛药里的未寄出的情书》(第2页)

 后来每个加班的深夜,陈默总在巡检时"恰好"路过她的工位。热牛奶会出现在监控死角,货架高处危险的箱子永远在她伸手前被移走。去年除夕夜盘点库存,他隔着两排货架轻声哼《千千阙歌》,沙哑的粤语混着通风管道的呜咽,像老旧收音机里飘出来的叹息。

 "林会计,你听过...癌细胞扩散的声音吗?"两个月前的暴雨夜,陈默突然撑着装卸台问她。雨水顺着仓库顶棚的裂缝滴在他发顶,在白色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那会儿她才惊觉,这个总被调侃"年轻得像实习生"的男人,不知何时生出了白发。

 此刻林夏跪坐在冰冷的环氧地坪上,看着牛皮纸袋里最后那封遗书。字迹因为手抖变得歪斜,却工整地抄录着《漠河舞厅》的歌词:"如果有时间,你会来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遗书末尾附着张泛黄的拍立得:二十岁的陈默穿着球衣站在医科大学门口,怀里抱着成摞的《肿瘤病理学》。照片背面有褪色的钢笔字:"2015年确诊那天,导师说我这双手天生该拿手术刀。现在却连止血钳都握不住,只能数着绷带过日子。"

 仓库西门突然传来闷响,林夏机械性地转头。陈默生前修补过三次的防盗网再次被风雪吹开,纷纷扬扬的雪花卷进来,落在那箱他反复检查过十七次的急救物资上。那是为儿童血液科定制的圣诞礼物,每个包装盒都手绘着戴红帽子的雪人。

 她终于想起12月24日是什么日子。三年前的平安夜,肿瘤科窗边的女孩攥着陈默送的蜡笔画咽了气;而他在仓库值班表上连续勾选了七年圣诞夜班,只为避开住院部那棵挂满许愿卡的圣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