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七日蝉鸣》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混着初夏的燥热,从半开的窗户缝隙里涌进来。江晚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琴盒边缘,那里有一道浅褐色的裂痕,是十七岁那年沈岸替她挡下失控自行车时留下的。她总说这裂痕像一道疤,沈岸却笑她矫情:\"疤痕是活着的勋章,你这琴盒可比勋章值钱多了。\" 

 此刻琴盒里躺着的,是那把陪了她十二年的小提琴。暗红色漆面斑驳如血痂,琴弓上的马尾毛断裂了三分之一——那是三天前她在昏迷前最后一次拉琴时崩断的。 

 沈岸第一次见到江晚时,她正在琴房外的梧桐树下捡银杏叶。深秋的风卷起她墨绿色格纹裙摆,露出膝盖上一块青紫的淤痕。那是她连续练琴六小时后摔下琴凳的印记。 

 \"《茨冈狂想曲》的第三小节,你总把升f拉成还原f。\"他斜倚着琴房掉漆的木门,手里转着半瓶冰镇汽水。 

 江晚猛地回头,银杏叶从指缝簌簌坠落。她认得这个总在走廊尽头抽烟的复读生,教导主任的通报批评里永远有他的名字。 

 \"要不要我教你?\"他晃了晃汽水瓶,玻璃折射的光斑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作为交换,你教我认五线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