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无痛之刃》(第2页)

 \"这颗牙保不住了。\"林砚摘下沾满血污的口罩,金属托盘里躺着半颗残牙。程蔓对着镜子抚摸红肿牙龈,忽然轻笑:\"以前你总说我是蛀牙体质。\"他背过身整理器械,玻璃药柜倒映出她低头哄女儿的画面。小女孩摊开掌心,乳牙躺在带血的纸巾里:\"妈妈,牙仙子会给我金币吗?\" 

 夜色漫进诊室时,林砚在程蔓病历本上划掉最后一笔。电脑屏幕幽蓝的光爬上他抽搐的左手,抽屉深处装着盐酸普拉克索的药瓶已经见底。监控视频里,程蔓的女儿正在候诊区乱跑,突然踉跄着撞上消毒柜。林砚冲出去时,孩子掌心嵌着玻璃碴,哭声像生锈的钻头凿穿耳膜。 

 \"别动。\"他捏着镊子的手抖得厉害,碎玻璃在血肉里游若磷火。小女孩突然咬住他的虎口,鲜血顺着腕表表盘蜿蜒成河。程蔓冲进来抱住孩子,看向他的眼神淬着冰棱:\"你故意的?因为当年\"后半句湮灭在警报声中,林砚望着自己失控的左手,终于明白父亲为何选择在车库结束生命。 

 暴雨拍打窗棂那夜,林砚把辞职信塞进院长办公室。程蔓的未接来电在屏幕上闪烁成星群,语音信箱里存着机械女声提示的欠费通知。他蜷在解剖室角落,牙齿啃噬着手背试图压制震颤,直到血腥味漫过舌苔。七年前那个雪夜,他就是这样跪在程家门前,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融进灵堂飘出的纸灰。 

 最后一次见到程蔓是在儿童牙科诊所。她女儿躺在粉色诊疗椅上,新换的牙医正轻声讲解乳牙滞留的危害。林砚隔着玻璃窗看她把女儿散落的头发编成麻花辫,婚戒在无名指上闪着冷光。口袋里的诊断书被攥成团,上面潦草记录着今日发作性震颤已达十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