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说服易樰

李之罔倒没失心疯地拉住易樰,而是跑上前去抵住大门,冷静着道,“伯母,凡事谈着来不好吗?”

 “世间万事,若仅凭口舌可定,何需信仰修为?速速让开,我还不愿对小辈动粗。”

 李之罔苦笑道,“此事尚未复杂到动武的地步,伯母切勿动怒,我们大可坐下商谈着来。”

 易樰不悦道,“你是何等身份,与我商谈,况且此乃我之家事,你一外人何敢插足。”

 李之罔明白不能光说好话,不然绝对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彻底冷静下来,让开大门道,“外不外人非是伯母能定,当依肥貂决断,而我确信,他不会让我置之不理。我虽是白身,不若伯母见识广大,但深知世间事情利二字可解八九,伯母若尚有心相谈,我便只从此二字说起。”

 易樰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一阵后道,“你能屡经风浪却不亡,果然是有几分本领在身,既如此,我便给你两分薄面,且听你一言。”

 说罢,她就坐回原处,静待表演。

 李之罔无声吁口长气,坐到邻座,边思索着边道,“伯母对肥貂有养育之恩,按着常理自该回返荒泉,赡养伯母,只是,这仅是寻常平凡孝义,我等受恩惠者不该为此所拘,以致弃大成小。但这并非肥貂对伯母无有感恩之心,却是他久辞在外,恐伯母怨怒,遂不敢联系。犹然记得在止风城时,肥貂为伯母写信时我便在旁,他每一提笔便不禁落泪,数个时辰也不过写下百十来字,其中真情伯母明鉴。”

 易樰一呆,叹着气道,“这小子,都跑出去十多年来才想着给我寄一封信,我当时读着,满脑子都是他还未长高时在我身边围着转悠的影子。”

 万物若是有情,便可借此通润关窍,缓而成事。

 李之罔暗暗一笑,知道自己先提及母子情深这一步没有走错,遂不再往下说,而是选择提道,“我倒是记得,他曾给我说过他小时候很是淘气。”

 “是啊。”易樰眼带柔情,追忆着道,“保保不是我亲子,故只有母而无父,而那时候因为碎链战争,神学院精英毁之十有八九,作为侥幸活下来的一员,我是焦头烂额,根本没多少时间管教他,这才养出个乖戾性子。虽是后头有所醒悟,但已来不及好生调教,只能大棒砸下、整日训他,这才让他性子愈演愈烈,以至于做下那事,最后一逃了之。”

 “肥貂性子乖戾,我是识得的。”李之罔先附和一句,转而道,“只是自我与他认识,二人虽是偶有摩擦,但始终不曾真正闹过红脸,反而处处助我,为我两肋插刀。妄言一句,肥貂在荒泉外的经历反而让他成长迅速,对人间诸事多有体会。”

 “理是这个理,但我还是要带他回去。”易樰并未如料想中得情感上头,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他身上肩负的太多,哪怕想外出游历,大可在灰光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