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董永和织女(第3页)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到了傍晚。
任悠蓝正在一针一线地缝一件青衫。
这件青衫,正是自己刚到青石镇时,她送给自己的那件。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
“怎么了为什么给我缝衣服呀”叶阿牛故作轻松地问道。
“相公要走了,我自然要为你准备远行的衣衫。”任悠蓝语气故作淡然,可声音却微微颤抖。
“你……知道了”叶阿牛疑惑地问道,她竟然感觉到了
任悠蓝强颜欢笑道:“我是你的枕边人,你的任何变化我自然清楚。只是相公究竟来自哪里难道真的是那天上仙人吗”
“是。”叶阿牛没有否认,这也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果然,相公就是上天赐给我的仙人呢!那我以后就告诉女儿,她的爹爹是来自天上的仙人。”任悠蓝语气看似很开心,道:“陪我再看一次星星吧!”
她眉宇间那淡淡的忧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如果可以,她宁愿他是一个普通人,不求他是力挽狂澜的济世大英雄,也不盼他是凌于九天之上的仙人。
她只求他能是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健健康康的人,与自己相伴,就像世间最平凡的夫妻那样。
“好。”叶阿牛心中一阵刺痛,他紧紧握住任悠蓝的手,柔声道:“悠蓝,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苏耽成仙的故事吗”
任悠蓝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说道:“阿牛哥,我会一直等你。”
叶阿牛将她轻轻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慰着。接着,他轻轻打开她的手,放入一粒种子。
“这是一颗种子,你把它种在院子里,等它开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叶阿牛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
任悠蓝点了点头,擦干眼泪,重新拿起针线,继续缝制那件青衫。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夜幕完全降临,星光洒满了整个院子。
叶阿牛和任悠蓝并肩坐在院中,仰望着满天繁星,仿佛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夜晚。
“阿牛哥,你看那颗星星,是不是特别亮”任悠蓝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轻声问道。
叶阿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一动。
“是的,那颗星星很亮,就像你一样。”
任悠蓝微微一笑,靠在叶阿牛的肩上,轻声说道:“阿牛哥,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记得,那颗星星就是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叶阿牛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不舍。
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回去。
“悠蓝,我会回来的。无论多久,我都会回来找你。”叶阿牛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任悠蓝紧紧攥着拳头,仿佛这样,丈夫就不会离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再次拿起针线,继续缝制那件青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越来越深沉,银月愈发皎洁明亮,繁星也越来越多。
星光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洒落在院子里那两道紧紧相依的身影上。
“阿牛哥,天上是什么样的呢”悠蓝认真地问道。
叶阿牛闻言,缓缓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于是,叶阿牛开始娓娓道来:
“话说,有一个男子名叫董永,因家中贫困,无奈决定卖身葬父。”(出自《搜神记》之董永篇)
接着,他讲述起买董永为奴的大户人家,因被他高尚的品德所打动,便给了他一万钱,让他回家。
董永拿着这一万钱将父亲妥善下葬,在家守孝三年后,决定去履行为奴的职责。
“就在这时,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告诉董永,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叶阿牛语气激昂地说道。
“这不是和阿牛哥的情况很像嘛!我捡到了你,你成了我的相公。”任悠蓝掩嘴轻笑,阴霾的心情似乎瞬间一扫而空。
阿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继续娓娓道来:“于是呀,董永便与这位女子喜结连理,二人一同前往主人家,去履行为奴为仆的职责。”
阿牛接着讲道,那位主人说道:“我把钱给你,本就是赠送,并不求你回报。”然而,思索再三,这位大户人家的主人还是问董永,他的妻子擅长做什么。
董永回答主人,说自己的妻子擅长织布。于是,主人便要求他们为自己织出一百匹细绢。
任悠蓝静静聆听着,越听越觉得这个故事仿佛就是在讲述自己与相公的经历。
“后来呀!这位女子十分贤惠,仅仅用了十天时间,便织完了布,将主人家的债务全部还清。”阿牛继续说道:“这位女子在还清债务后,便对董永坦言,自己乃是天上的织女。”
“只因看到董永格外孝顺,这份孝心感动了天帝,所以天帝派她下凡,帮助董永偿还债务。”
听到此处,任悠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难道相公也是为了偿还自己的恩情,才来到自己身边的吗
“唉……”阿牛轻轻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恰好此时正是七月七日,女子说完这些话后,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方。”
话音刚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滴落在环抱着任悠蓝腹部的手背上,阿牛清晰地感受到那泪珠的温热。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阿牛轻声说道:“我要走了,别太思念我。等到橘树开之时,我一定会回来,等我。”
语罢,阿牛缓缓放开抱着任悠蓝的双手,走向院子中央。
此刻,他已然清晰地感觉到轮回镜正拉扯着自己。
“阿牛哥,你别担心我,我一定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阿牛微微点头,静静地站立在院子中央,背对着任悠蓝。
须臾之间,他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淡化,伴随着一阵轻柔的清风,渐渐地幻化成一道虚影,刹那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见踪迹。
地上,只留下刚刚他拿在手中的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