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地分居(第3页)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在四季轮回的反复更迭下,一个个时代过去,一代代人老去。光阴,就像一程山水的交织,在风月沉寂的流年里,最终、旧在,寒风冷冷沾枝处,雅雀声声啼夜长。旧在,瑞脑香消青玉案,晚钟声断凤凰琴。旧在,娇姿粉面容颜改,翻做星霜两鬓描。纵然是万里青山,百代长河、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有所改变。唯有,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像个夜晚的精灵。是随心所欲地,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但是,它的本相却一如既往的挂在天边,不会为谁而更改初衷。
喜欢,每一个可以与月光邂逅的夜晚。独守一窗宁静,轻捻一页诗心;透过光阴的缝隙,从写满岁月的诗文门前走过。轻轻地,叩响锈迹斑斑的兽头门环,轻抚褪了色的老旧木窗。朦朦胧胧间,仿佛听到一曲熟悉的琴音,自尘封的记忆里,被浅浅地唤醒。婉转的曲调抖落着岁月的浮尘。就如,花落冰弦,香染袖腕,带着难言的凄美,诉说着无尽的心事,撩动着夜的万种风情。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花香熏染了月的朦胧,月光亲吻着花的柔美。原本幽深的夜,泛着迷蒙的光。那梁王赠与“司马相如”的绿绮琴,在他的指尖轻轻拨弄。弦音袅袅,清醇如品稠酒;韵律飘飘,雅致如沐春风。醉了云,醉了月、醉了一怀心事、醉了满腹柔情。那原本远离俗尘的雅,似乎变得更加深沉高远了。
闻歌知雅意,听曲动心情。琴艺艰深的“卓文君”不动声色地站在帘风后面,含情不语、柔眸轻瞥、娇怯欲滴。那红潮乍起的脸庞,好像一朵带露芙蓉,摇曳生姿。琴音如诉,呼啸有秩、轻撩帘幔、撒向人心。那撼动心弦的绵软,仿佛,氲氟了人生的满树花开。那藏于琴音的暖意,胜似,抵过了距离的万水千山。此时,对于十七岁出嫁,不久便因丈夫去世,而返回娘家过寡居生活的卓文君来说。方才体会到,什么是一见钟情。
他神情激荡,极其传神的眼眸徘徊四顾,时不时的斜瞥着,帘后那隐而不露的绰绰身影。两相无语,含情脉脉的瞬间对视,便有了心有灵犀的感觉。他欲张口唤她,又怕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被那些半闭着眼睛,假装附庸风雅的酒客们人看见。她更是,樱唇微启、欲言又止;随后,回转身、丝帕掩口、回眸一笑。
云做嫁衣月为媒,琴心挑得美人归。
相如是一介书生,家境孤贫。而文君则是首富卓王孙的千金,家庭显赫。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遭到卓王孙的强力反对。但是,我们不得不钦佩卓文君。她不仅是美貌倾城,而且是睿智绝顶,没有深闺小女人的软弱拖沓。她勇敢而有主见,果敢而又坚强,做了件极漂亮的事儿。使大汉王朝演绎了一场文君夜奔的浪漫爱情。
面对家徒四壁,生活窘迫的司马相如。文君便典当了首饰,抛下千金之身,当垆卖酒。相如也穿上布衣,系上围裙,在小酒店里当起了跑堂。幸福地过起了市井里平常小夫妻的生活。
我们不得不承认,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对于一个满腹绝伦,沉着冷静的人来说;窘迫的环境是营造机会的桥,可助一匹野马巧妙的绕过滔滔江水,奔向草木繁密的原野。从而,以迅疾的速度脱胎换骨。
终于,卓王孙碍于面子,岂能容忍自己的宝贝女儿卖酒度日,被人耻笑。于是,就分给他们奴仆百人,铜钱百万。后来,司马相如在同乡的引荐下,把早年随梁王时所写的《子虚赋》呈给汉武帝;武帝阅后,十分赞赏。继而,再次献上《上林赋》。武帝对气势恢弘,文藻华美的《上林赋》更是赞不绝口,堪称翘楚之作。从此,司马相如被封为中郎将,身份渐显达。
犹记那年明月夜,芳心情系凤凰琴。而今几笔十三字,顿觉君心已不真!
一朝潇湘梦,半世瘦红颜。岁月的风沙,掩埋了曾经的雪月风花。沉琴冷砚,荒芜了往昔的花前月下。誓言;就如开在舌尖的玫瑰,美而带刺。美至心动,伤至心痛。人心,常常经不住世事的蒸煮,往往人们沉醉于故事的开头,却猜不到故事的结尾。
他,名气大了,交际自然甚广。情,对于他来说,就如沙漠里的一株草,一旦饱受雨水的滋润,便会快速度的猛烈疯长。因此,眠花宿柳、招蜂引蝶,也就渐渐成了他,寻常日子的寻常事儿。而她,唯一可以挂怀的那段美好,就如夜空中的烟花,在努力绽放美的同时,也燃尽了一生的所有。
一纸家书摆在文君面前,寥寥十三个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唯独无“亿”。此时,文君的心低徊不止,却如月色般清澈通透,她顿时明白,君心淡漠,已没有忆了,他要纳妾。
是谁说,时光不老,爱情不散;是谁说,川水枯竭,真情方绝。无情的岁月修剪着时光的棱角,弹指间,物是人非、芳华渐流。往昔那些跌宕在指尖,在眉梢,在心灵深处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