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土地变商楼 村民进高层（九）

柳琦鎏推开临街租住房那扇斑驳的木门时，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扑面而来，仿佛千万颗冰晶在睫毛上蹦跳。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在抬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定住了脚步——整个世界被一场迟来的雪妆点成了素净的画布。街道两侧的梧桐枝桠披挂着蓬松的雪絮，像是一夜之间绽开的棉絮云；低矮的屋檐垂下晶莹的冰凌，在晨光中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积雪覆盖了青色水泥路面，将往日的车辙印与落叶的痕迹悉数抹去，只偶尔露出几块被烟火气熏出斑驳痕迹的石板边角，像是雪原上未被修复的拼图裂隙。

 街角那家总飘着豆浆香的老早点铺此刻成了童话里的糖霜小屋，蒸腾的热气从门帘缝隙溢出，与冷空气相遇便凝成白茫茫的雾霭，朦胧了橱窗里油条金黄的轮廓。远处有早起扫雪的村民正挥动竹帚，铁铲刮过地面的声响清脆如碎冰，混着雪层受压时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风掠过空荡荡的巷口，捎来远处煤炉取暖的硫磺味，与雪特有的清冽气息交织，钻进鼻腔时竟生出一种微妙的暖意。

 他伸手触碰门框边的积雪，指尖立刻传来沁骨的凉意，雪粒在掌心融化，化作一小汪春水般的湿润。抬头望去，自家租住房的玻璃窗结满了霜花，那些冰晶顺着水汽的轨迹蜿蜒生长，像是被冻住的藤蔓，又或是谁用银丝线绣出的繁复暗纹。一缕阳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斜斜地泼在雪地上，将柳琦鎏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洁白背景上，仿佛一幅被定格的水墨剪影。他呵出一团白雾，看着它消散在空气里，忽然觉得这场姗姗来迟的雪，像是某种迟到的告别，又或是悄然降临的救赎。

 冬日的清晨，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白色的纱幕所笼罩。柳琦鎏站在学校对面，望着那厚厚的积雪，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双手。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柳琦鎏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快步走进对面的学校，在角落里找到了扫帚和铁铲。当他扛着工具走出学校时，三位保安和他的搭档柳明刚好也都赶来了。

 柳明看到柳琦鎏的举动，眼睛一亮，说道：“嘿，琦鎏叔，你这是要大干一场啊！我也来一起吧。”三位保安也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纷纷加入了清理积雪的队伍。

 “好啊，人多力量大！”柳琦鎏笑着说，“我们先把校门口的积雪清理干净吧。”

 他们分工明确，柳琦鎏和柳明负责用铁铲铲除较厚的积雪，三位保安则用扫帚将剩余的雪扫到一旁。大家齐心协力，不一会儿就清理出了一条人行道。过往的学生和老师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有的还竖起大拇指为他们点赞。很快来到学校的老师也加入到清理积雪的行列。

 其中一个学生笑着说：“谢谢叔叔们，这下我们走路安全多啦！”

 柳琦鎏笑着回应：“不客气，你们可要好好上学哦！”

 忙完学校门口的积雪，柳琦鎏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想起了隔壁的房东老太太，老人家年纪大了，肯定没办法自己清理房屋院落的雪。于是，他又来到了老太太的家。

 老太太打开门，看到是柳琦鎏，眼里满是惊喜和感激。“孩子，你这是……”老太太有些哽咽地说道。

 “大娘，您别客气，这雪这么厚，我来帮您打扫干净。”柳琦鎏笑着说。说着，他又开始忙碌起来，挥动着手中的铁铲，迅速地清理着院落里的积雪。

 “老太太，您就等着舒舒服服地在干净的院子里晒太阳吧。”柳琦鎏一边干活一边逗趣地说。老太太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你这个孩子，总是这么会说话。”

 经过一番努力，房屋院落的雪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老太太拉着他的手，非要留他吃点东西。“老太太，您别客气了，我还要赶回去呢。”柳琦鎏婉言谢绝了，但他心里却暖洋洋的。

 回到租住屋，柳琦鎏远远就看到妻子沈佳早已守在不远处的门市部开始营业了。走进租住屋，虽然屋子不大，只有两间，但布置得温馨而整洁。临门屋角的煤火炉烧得正旺，安装的烟道将烟雾排到了外面。

 柳琦鎏蹲下身子，往煤火炉里添加了几块煤块。红彤彤的煤块散发出浓浓的热浪，不一会儿，小屋里就变得暖洋洋的。沈佳忙完店里的事情，也回到了屋里。她看到柳琦鎏满脸的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满足，心疼地说：“你呀，就知道热心帮忙，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