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猫抓似的一点力气(第3页)

 谢云章的马车就停在巷子里,与昨夜无异。 

 闻蝉走上前时,心绪有些复杂。 

 若这回来的是个寻常御史,她定当主动与人交好。 

 可偏偏是谢云章,在他面前,闻蝉的道理讲不通,又时常难以自控地发些小脾气,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公子。” 

 厚厚的织金帷裳垂着,清冽男声从里头传出:“上来。” 

 每回独处,必然难堪。更何况方才在程家,闻蝉欠了他人情。 

 陆英放下马凳,闻蝉任她搀扶着,掀开帷裳。 

 谢云章正闭目养神,外头凉风灌入,他方睁开眼。 

 重逢以后,闻蝉便读不懂他的神色了。 

 她坐到人身侧,却不知他此刻是否存着愠怒。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谢云章先从袖间取出那小珠钗。 

 “一样的珠钗,我叫陆英去买了,这个自己收好。” 

 闻蝉双手去接。 

 本应该道谢的,可昨夜本就是他抓了自己过去戏弄,闻蝉那声谢道不出口,只轻轻“哦”了一声。 

 谢云章侧目睨她。 

 闷闷不乐,右侧面颊有些红。 

 也不提前知会,他直接捏了人下颌抬起。 

 “别动,给你涂药。” 

 他竟随身带着伤药。 

 闻蝉僵着脖颈任他涂抹,药瓶捧在掌中,疑心这是他昨夜自己用过的。 

 这回倒是认真涂药,没过多久他便收手,取出方巾擦拭指尖。 

 “好了。” 

 好一会儿,车厢内无人出声。 

 谢云章也有些摸不清,此刻她低垂眉目坐在那儿,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愿搭理自己。 

 “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 

 他为自己打了程湄,自己昨夜打了他,闻蝉却能敏锐地感知到,他此刻说的,是后者。 

 他已递了台阶,没有不下的道理。 

 闻蝉不敢与人对视,只递出手中的药瓶问:“公子要涂一些吗?” 

 她在示好,求和。 

 谢云章盯着眼前细白的一双手,心口似有春风荡过,扬唇道:“猫抓似的一点力气,涂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