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安全局的日常生活(第3页)

 

钥匙找到了,锁孔就在前方。

 

但此刻,技术部该响起剪刀裁布的“咔嚓”声,该有林昼扶着星光布的小手,该有铃铛被串上银链的轻响。这些声音,比任何能量共鸣都更有力量——它们在说,不管前路有多少齿轮和暗门,总会有能飞起来的风筝,和能抓住风筝线的人。

 

“咔嚓——”

 

剪刀刃口咬开星光布的瞬间,银线被切断的轻响混在其中,像碎星落地。林昼踮着脚尖,帆布鞋后跟悬在半空,小手紧紧按着布料边缘,指腹被银线硌出浅痕——那是剧团特制的星光布,银线是用真丝裹着细金属丝织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映得他指尖像落了层霜。他小脸绷得像块刚出炉的饼干,睫毛眨都不眨地盯着邹善手里的剪刀,生怕呼吸重了会让布片歪半分。裁下的布片落在青竹翅骨上时,银线顺着竹骨的弧线流,把淡金的竹影裹成银河,像给月牙翅膀披了层星夜的纱,连竹节处的小坑都被银线的光填满了。

 

“扶稳了。”邹善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低沉得像揉过的砂纸。剪刀沿着林夜画的墨线游走,刃口几乎贴在桌面上,却没蹭到半点木痕——那是他昨晚用朱砂调了胶水画的线,干透后有点发脆,刚好能给剪刀当指引。深蓝色工作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线条紧实的肌肉,随着裁剪的动作轻轻起伏,古铜色皮肤下的血管像浸在水里的细竹。他裁下的每块布片都严丝合缝地扣着竹骨的弧线,北斗七星的轮廓渐渐显出来,斗柄末端特意留了个指甲盖大的圆洞,边缘用银线锁了边——那是给铃铛留的家,连锁边的针脚都像用尺子量过,匀得像星星的间距。

 

林夜没再看那块黄铜表盘。表盘上的齿轮已经彻底静了,锈迹在晨光里泛着暗红,像块被遗忘的旧铁。他拿起枫离送的细银链,链条细得能从针眼穿过去,却韧得很——夏侯杰说这是剧团绣戏服的银线绞的,能承重半斤。指尖在链条上一捋,打结的地方突然自己散开,银链顺着他的掌心滑,像条刚被驯服的小蛇。他从夏侯杰找的铃铛里挑了枚最小的,银白的铃身只有指甲盖大,铃舌是颗滚圆的银珠,对着光看能看到上面的细纹路——是老银匠手工打的,边缘还带着点锤痕。

 

“哥,铃铛给我看看!”林昼扶着布片的手紧了紧,眼睛却黏在铃铛上,像只盯着糖块的小松鼠。

 

林夜指尖一弹,小铃铛“嗖”地飞向林昼。林昼慌忙松开布料去接,布角立刻卷起来,银线在竹骨上蹭出“沙沙”声。林夜另一只手快得像影子,瞬间按住布角,掌心的温度熨得布料重新展平。

 

“扶布。”他声音平平的,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思。

 

林昼吐了吐舌头,赶紧把布片按回竹骨上,小手压得更紧了,另一只手却把铃铛攥得死紧。银铃冰凉的触感从掌心透进来,铃舌在里面轻轻晃,没出声,却像有只小虫子在掌心爬——他觉得这就是会唱歌的小星星,等挂在风筝上,风一吹就会“叮铃”响。

 

林夜拿起银链的一端,指尖在链头和铃铛的小环之间捻了捻。没有用胶水,也没找钳子,银链的末端突然软下来,像融化的水银,顺着铃铛的小环裹了圈,再凝住时已经严丝合缝,连接口都看不出来。他把串好铃铛的银链递给林昼:“挂到斗柄末端的洞上,银链留了三倍长,风一吹能飘到翅膀

 

“嗯!”林昼接过银链时,手指都在抖。银链在他手里轻得像根头发,他却觉得比夏侯杰的训练绳还沉。走到翅骨旁,他先把银链的固定端穿过布洞,又学着林夜的样子,用指尖在银链和布料的连接处按了按——指尖透出点微暖的气,布料的纤维突然自己缠上银链,像给银链裹了层软壳,扯都扯不动。他抿着小嘴,睫毛在布面上投下小影子,比给蜜蜂风筝粘亮片时还认真,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银链,是根能牵住星星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