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放长线,钓刘英

老阎家急冒烟了,但李有为却在吊脚楼二楼研究被子呢。

 二十五度的气温不需要厚被子,甚至只需要一张毯子。

 李有为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一坨坨棉花,眯着眼睛嘀咕:

 “对了,还要找人弹棉花啊!怎么把这个忘了?”

 “找谁呢?哦,对了。”

 想起来了,其实在北展那边就有个弹棉花的铺子,虽说公私合营了,但老夫妇在冬天的时候营业到很晚。

 他又骑着车走了,骑了几公里上了外大街,远远的就看见了北展的大尖儿!

 其实早年间这不叫北展,五四年那会儿为了见证中苏友谊,就建了个苏联展览馆。

 等五八年的时候两家闹掰了,才改叫北展。

 李有为七拐八拐骑进一个胡同,找到了弹棉花的郑家老夫妇。

 印象中,原主很小的时候就跟爹妈来过这里,人家这也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人了。

 老郑今年六十来岁,一米六多点,精神矍铄,穿着一件黑棉袄、一条黑棉裤,裤腿绑扎着,一副老派的打扮。

 “你是东直门那边老李家的孩子吧。”老郑眯着眼睛说道。

 李有为一怔,“是啊。”

 “长大了出息了,一表人才!”好看的孩子总是让人印象深刻,老郑印象里最深的就是他。

 老伴儿则没那么好的记性,询问着做什么样的。

 李有为把大布袋子放到桌上,说弹两床。

 楼上楼下各一张,安排的妥妥的。

 老郑一看棉花愣住了,这棉花球雪白雪白,已经去除了灰尘和杂质,那接下来只需要用木搓板搓压,后面再用木槌敲弦,把棉絮再弹匀称就行了。

 本来两张大被子起码要用一天多的时间,但李有为的棉花好,又是薄被子,明天下午就能弹好。

 李有为没走,而是坐在椅子上看老两口干活。

 人生阅历的本质便是观察与见识。

 出国去看贝加尔湖畔,和看老郑夫妇弹棉花有本质上的区别吗?

 李有为觉得没有,只要心情舒畅就没什么区别。

 除非贝加尔湖畔站着几个苏联大娘们儿,那就另说了。

 不知不觉间,他靠在炉子边睡着了,梦里弹棉花的击弦声似乎变成了婉转的手风琴声。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年轻女子胴体雪白,凝望着他,轻轻拉着手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