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血战人民夜校(求订阅)

第94章 血战人民夜校(求订阅)

 

寒流席卷海滨市后没几天,1977年的寒衣节到了,下一个节气就轮到小雪了。

 

城南区人民夜校的老杨树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孤零零的矗立在校园里。

 

魏清欢今天穿上了母亲遗留的中山装。

 

她把教案贴在胸前,穿过贴满红底黑字报残骸的走廊时,发现又有新的字被贴上了:

 

彻底清算孔老二在教育战线的流毒!

 

标语下,有人用红漆画了只滴血的钢笔。

 

见此她冷笑了一声,上手将大红纸给撕扯下来。

 

有女老师经过,看到她都是避着走。

 

有男老师会上来提醒一句:“魏老师最近小心点,铁柱那几个人在咱学校内外乱窜。”

 

“川哥他们一帮人被判刑后,没人能压制他们了,他们现在很嚣张。”

 

名义上好心提醒,可眼睛却往人领子口里招呼。

 

奈何中山装有风纪扣,扣子一系连脖子都没露出多少。

 

魏清欢装没注意他的眼神,只是微笑点头:“明白,谢谢了。”

 

转过头来她的脸恢复冰冷。

 

从少年时代初长开起,她就饱受同性的抵制和异性的骚扰。

 

下乡那两年这种情况达到巅峰,但她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决心也有办法保护自己的身体。

 

至于名声

 

那就随风去吧。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走近教室,朗读声撞上糊着报纸的玻璃窗。

 

魏清欢下意识挺直脊背。

 

人民夜校不算正式学校,以前只有晚上进行扫盲教育,白天根本没什么学生。

 

但现在国家恢复高考,全社会为之震动,学校和师资力量很不够用,这时候人民夜校就不能只在夜晚开门了,白天也得开展教育工作。

 

魏清欢晚上要去学习室当辅导老师,于是她选了白天上课。

 

原本只能容纳40人的教室里塞了一百多个学生。

 

原本坐两人的课桌坐了四个人,两边各有一个青年骑在桌子头上。

 

魏清欢推门进去。

 

阳光从漏风的窗缝斜切进来,照亮漂浮的粉笔灰,像场细碎的无风雪。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魏清欢信步走上讲台拿起粉笔:

 

“今天讲牛顿三定律,又叫牛顿运动定律牛顿,它们是经典力学的基础,大家以后上了大学一旦有物理课,一定绕不开经典力学……”

 

她要在黑板上写下公式。

 

粉笔突然“咔”地断成两截。

 

魏清欢换了一支粉笔。

 

稍微用力又咔的一下子断了。

 

她拿起两截粉笔看切面。

 

很整齐。

 

她又拿起另外一支粉笔,中间被人用鱼线或者细钢丝给横截切过了,只留下一点还连接着。

 

显然有人存心让她出丑。

 

当下教育物资奇缺,一个老师一节课只有三支粉笔的配额。

 

她浑不在意,用半截粉笔写下公式,开始给学生们讲课。

 

教室西北角的窗户突然“哐当”作响。

 

糊窗户的旧报纸裂开道缝。

 

坐在破窗而入,直接落在了他的课桌上。

 

这是个女学生,她定睛看向桌子,然后尖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是老鼠!”旁边的男同学喊道。

 

尖叫声响起。

 

黑乎乎的老鼠受惊四处乱窜,紧接着又有三只灰鼠被塞了进来!

 

穿碎薄袄的女生们纷纷跳上椅子。

 

有女生的板凳腿卡进地砖缝里,这样受力不均歪倒在过道上,老鼠从她身上奔驰过去,吓得那女生泪如雨下:

 

“救命!”

 

“都别动!”魏清欢用板擦砸桌子,声音严厉。

 

“后面的男同学把窗户堵住,扫帚簸箕给我拿过来,不就是老鼠吗老师我下乡的时候又不是没吃过!”

 

她将两条短麻辫往后一甩,晃得像条小鞭子。

 

坐最后排的男青年刚摸到墙角扫帚,第五只老鼠突然从旁边窗口被扔进来,正掉在他后颈。

 

青年触电般跳起来带翻课桌,墨水瓶落地碎裂,溅射在附近青年裤腿上,惹得一片怨声载道。

 

此刻教室后窗传来怪笑,魏清欢快步冲出去,看到几个蓬头垢面的身影在冬青丛后一闪而过。

 

她冷笑一声回来正好有老鼠冲门口跑来,见此她毫不犹豫一脚跺了上去。

 

老鼠吱一声惨叫,内脏从前后口里喷出来。

 

“扔给我扫帚,把老鼠赶出去!”魏清欢指挥学生们动手。

 

“建国,带男同志打开后门和窗户给我看好人!”

 

“看到老鼠你们怕什么以后你们要是学了生物、医学、兽医学都要上解剖课,你们会亲手解剖老鼠做标本。”

 

“现在害怕的人,趁早死了学生物学医的心吧!”

 

受到她的激励,男青年们开始收拾板凳找老鼠。

 

魏清欢一手扫帚一手去拿起烧暖炉用的火钳。

 

她快速找到一只老鼠往墙角逼,忽然抬脚将废纸篓踢向老鼠一侧,老鼠受惊便顺着另一侧墙线跑。

 

“这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魏老师一边说话一边眼疾手快用扫帚摁住了老鼠。

 

她用火钳精准的夹住老鼠头,就近找到打开的窗户扬手甩出窗外。

 

整套动作利落得像码头工人装卸货物。

 

另外三只老鼠被学生们全除掉了。

 

教室里有些腥臊味和红彤彤的血迹,魏清欢冷冷的说:

 

“用废纸先给掩饰一下,班长去办公室要一壶开水回来高温洗地杀菌消毒。”

 

重新开课。

 

魏清欢的神情平静无波,看起来一点都不受这场闹剧风波的影响。

 

但是当有人影鬼鬼祟祟出现的时候她立马有所察觉,快步走到教室厉声道:

 

“马铁柱!你们还敢来!”

 

看到行踪被发现,来者索性光明正大走上前:“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怎么了你还要报警行,那你报警吧,看看治安员同志们是抓我们还是抓你魏家的老鼠种!”

 

听到这番话后头传来哄笑。

 

另外三个穿军呢大衣的青年倚着后门框,有一个抛接着鹅卵石,胳膊上褪色的红袖章随着动作摇晃:

 

“就凭你还教力学”

 

“呵,下乡的时候没少跟着贫下中农学习了啊学会怎么出力了回了城还要教人怎么去乡下出力气”

 

有青年学生不满的说道:“魏老师教的是经典力学,是物理上的力学,你们没有文化就少说话,否则会闹笑话的!”

 

痞气青年们一听怒了:“你小子还要教我们英烈后人说话”

 

他伸手指向说话青年作势威胁,却露出袄肘部磨破的窟窿,里面的已经黑乎乎的了。

 

魏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恶狠狠的盯着几个青年。

 

“滚蛋!”

 

魏清欢的声音比冬天的冰棱还冷。

 

马铁柱嚣张上前,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滚到哪里去滚你娘的被窝去吗”

 

“来,让你那个死老爹从坟地里爬出来再收拾我啊!再去举报我啊!看看我怕不怕他啊!”

 

魏清欢使劲瞪了他一眼,默默回到讲台摸到了讲桌抽屉里的铁戒尺。

 

这把包浆发亮的教具是家里所剩无几的遗物,据说从曾祖父那辈就在私塾用,尺身还刻着“天地君亲师”的隶书。

 

四个青年以为她害怕退让了,就嘻嘻哈哈的往教室门口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