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2页)

 宋今安坐在地上,前面是已经消失了的魏银枝,后面是窃窃私语的人群,祸辞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肩膀上,宋今安这才回过神,他擡眼看了过去,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他楞楞的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魏银枝还没来得及没有提到外婆就走了,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问。

 “起来,去上药。”祸辞见他不动,干脆一把抓过他的胳膊,碎玉从手心滑落,在地上转了一圈滚到宋今安面前。

 那是一块比小拇指还小的羊脂玉,细细长长的,顶端有个尖儿。

 宋今安的视线被它吸引,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捡,然而他并没能捡起来,他的手指一次次穿过碎玉,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你是在表演什么行为艺术吗?”祸辞蹲下身,这真的很难解释,还颇具欣赏性。

 他把玉捡起来送到宋今安面前,宋今安捧着双手去接,可玉再一次直直的掉了下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太神奇了,脑子都摔坏了居然还能变魔术?

 祸辞一把抓过他不断尝试的手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他觉得宋今安状态有点不对,怎么他自己更像一块碎了的玉。

 他把人带到外伤科,大夫面对着密密麻麻的伤口直皱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细密纤细的伤口,就像用线划出来的,又细均匀,但是都不太深,出过血后都基本愈合了,他不理解这么细的伤口怎么会出这么多血,也不明白这些伤口怎么会愈合的这么快,最后医生给出了诊断方案是——回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

 于是祸辞带他在医院附近的世纪大厦开了间超级豪华总统套房,把人塞进了浴室里,他在门口听到宋今安开始洗漱了才起身离开,原本是想着带他去查个脑科的,但他那个样子实在太有碍瞻观了,还是先洗干净再说吧。

 宋今安洗漱出来时,干净的衣物已经放在门口,上面压着一部新手机,像是掐着时间算好的一样,他刚出来就接到了祸辞的电话。

 “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收拾好了下来聊聊。”

 他下去的时候,祸辞已经独自消灭了两杯浓咖啡,他在巨大的遮阳伞下靠着藤椅看了过去,衣服很合身,是他常穿的白色,脸上的红痕也消退了不少,看来他的眼泪还有一些未被开发的奇效。

 祸辞把玩着魏银枝留下的玉,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宋金安,他低着头,露出一截儿莹白的后颈,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你是人吗?”祸辞开门见山,他眼睛里噙着笑语气却没什么温度,平平板板的四个字猝不及防把宋金安定在那里。

 “字面意思。”祸辞的眉眼长得很有攻击性,只是平时他总是不太正经的垂着眼,掩藏住了一部分锋芒。

 “你开什么玩笑。”宋今安被吓回了魂,慌乱的狡辩:“我当然是人!”

 祸辞把那块玉推了过去,擡擡下巴:“那再试试。”

 宋今安迟迟没有动作,试十次还是一百次结果都一样,他拿不起来。

 祸辞戏谑的笑着,把他当甜点配下午茶。

 宋今安定定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像一尊玉人。

 祸辞从脖子上摘下自己那块吊坠也推了过去:“试试这个。”

 宋今安不明所以,但架不住祸辞灼灼的凝视,他慢吞吞的伸出手,结果……这个也拿不起来?!

 宋今安低头去看,这才发现两块玉居然如此相似,就像从同一块玉籽上取下来的,一样的细腻温润,一样的脂白无暇,甚至连形状也有些雷同。

 “怎么回事?”他疑惑的擡头,正对上祸辞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那目光有些炽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看不懂。

 祸辞的锐气几乎是一瞬间就散了,他在心里重重松了口气,虽然他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是在见到宋今安果真拿不起自己那块玉的时候,他一瞬间放松了下去。

 “这一块是我的,这一块是你外婆的,你拿不起来大概是因为你跟它们有渊源,我们找到丢失的那一块可能就知道缘由了。”

 宋今安有点动摇,他讷讷道:“那去哪里去找丢失的那一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