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触我逆鳞

柳如烟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她缓缓俯下身，将脸颊贴在他冰冷的胸膛上，徒劳地想去寻找那一丝丝熟悉的温暖与心跳。然而，那里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

 「林逸……」她的声音破碎在喉咙里，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恸，「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天底下……最大的骗子……你怎么能……食言……」

 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下，浸湿了他青色的衣襟，在素净的布料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也如同黑夜吞噬星辰般，彻底浇熄了她那双曾经如星辰般璀璨明亮的眸子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

 屋外，风声呜咽，穿过窗棂，像是在为逝去的英雄低声啜泣。静室内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将林默与柳如烟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墙壁上，如同两个绝望的魂灵。

 柳如烟的哭声早已沙哑，压抑在喉咙深处，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林默的心上反复切割。

 「节哀……」林默的嗓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却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柳如烟仿佛没有听见，她只是痴痴地望着床上那个了无生息的人，喃喃自语：「节哀？我怎么节哀？他本可以走的……是我，是我拖累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怎么会……」

 剩下的话被剧烈的哽咽吞没，，如同被无形的黑洞瞬间吞噬，她伏在床边，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被千万只幽灵之手疯狂撕扯，每一次抽搐都像在对抗着来自深渊的引力风暴。

 林默低着头，一言不发。往日里对师兄的种种猜忌与嫉妒，此刻都化作了烧红的烙铁，在他心头烙下永不磨灭的悔恨。他想起自己曾不止一次地暗中揣测林逸的机缘，甚至在他展露实力时心生不忿。可当林逸为了保护所有人，毅然决然地挡在魔道强者面前时，他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可笑，多么渺小。

 那道顶天立地的背影，如今却静静地躺在这里，再也不会对他露出无奈又包容的微笑了。

 「师兄……」林默的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地底，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与泪，「是我没用……是我太弱了……连你都护不住……」

 「咔嚓！」

 一声脆响，他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梨木门框上！坚硬的木框应声迸裂，木屑纷飞，锋利的木刺深深扎入他的指骨之间。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拳头，任由那股钻心的痛楚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