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他想起来了
裴应见的眼睫,只是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k·s′j?x-s!w·.^c!o/m?
并没有睁开眼。
“回到那个时代……”
“找到另外那位秦姑娘……”
云承月和青义压得极低的交谈声,像两根细细的钢针,穿透了他混沌的识海,钉在了最深处。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记忆里那个对他百般折辱的毒妇,或许和他所念所想……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又或者,他们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联?
这个念头荒诞得可笑,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那片死寂绝望的废墟。
他没有动,依旧扮演着那个沉陷在噩梦里,了无生气的活死人。
再次“醒来”时,裴应见表现出了惊人的顺从。
云承月端来那碗黑漆漆、气味冲鼻的汤药时,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反应,而是伸出那只布满伤痕的手,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喝的只是一碗凉水。
云承月准备好的一肚子劝说之词,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裴应见那双依旧空洞,却似乎又多了些什么的眼睛,心底掠过一丝诧异。
接下来的施针,更是如此。
银针刺入皮肉,扎进穴位,那种酸、麻、胀、痛的滋味足以让壮汉都闷哼出声。?鸿?特,小^说¨罔¨ ·蕪?错?内+容-
可裴应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云承月在他身上施为。
他清醒地感受着每一寸痛苦。
那些痛苦,尖锐而真实,反而成了他对抗脑中混乱的唯一凭据。
每当秦月娘那张厌恶的脸和包袱里温暖的冬衣在脑海里交替出现,快要把他撕裂时,他便死死攥住拳头,将所有心神都集中在针刺的痛感上。
痛,证明他还活着。
痛,才能让他不去发疯。
云承月本以为他这心魔缠身的状态,治疗过程会无比艰难,甚至准备了几套备用的温和方案,却不想他竟如此能忍。
那不是寻常的坚毅,而是一种近乎自虐的偏执。
仿佛在用肉体的折磨,来献祭或者交换着什么。
日子就在这沉默而压抑的治疗中一天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