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礼物(第2页)

 

“嗯?”

 

喉结在光影里重重滚动,只见她从枕头下摸出个丝绒盒子。

 

盒子打开的刹那,烫金雪松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旧时光的暖。

 

“礼物。”

 

她轻声说着,指尖摩挲盒沿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像是触到什么易碎的东西。

 

“本来…是打算留给暮暮的。”

 

夜风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拂动她鬓角的碎发。

 

她垂着眼笑的时候,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影微微发颤,那抹温柔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涩:

 

“不过现在,给爹地也是一样的。”

 

男人垂眸接过,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纸页。

 

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一张B超图,旁边用铅笔写着:

 

“像颗小草莓。没有想过你会到来。”

 

括号里的字迹被反复涂改过,「打掉」两个字被划得模糊,

 

“他会伤心么?”“舍不得。”

纸页边缘有枚极淡的指印,像落笔时指尖曾在此处反复摩挲,最终凝成一句:

 

“原来我也会有所牵绊。”

 

他喉结慢慢滚着,指腹碾过那处指印的凹陷。

 

产检单上贴着张超声波照片,婴儿的轮廓在灰调影像里蜷成团。

 

“很像他。”“怎么那么像。”

 

此刻超声波里蜷着的小生命,竟在时光的褶皱里,长成了他与她的重叠。

 

翻着翻着,某页贴着手臂的局部照片:

 

针孔密布的皮肤旁,用马克笔涂鸦了颗歪扭的草莓。

 

“妈咪也在努力保护你。”

 

纸纹里渗着药味,括号里的字写得极轻,却压得他胸腔发疼。

 

……

 

“安分一点哦。”

 

“请原谅妈咪没有敢露脸,好怕你记住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如果以后见到了爹地,记得告诉他,妈咪很想他,很想很想。”

 

“还有,对不起。”

 

这行字被涂了又写,墨迹层层叠叠,像许久未能结痂的伤口。

 

翻到封底时,内页夹着根用红绳系好的胎发,绳结旁压着半张撕碎的便签,剩下的字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