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56章 镇武税司铁公鸡(第3页)




    临行之前,田老爹又亲自把我们送出门。



    “上次你拿来的晶石,抽查没有问题,一旦被人实物验货,终究还会露馅!”



    田老爹说,“你过后来找我,我传你一门坏账之术!”



    我讶道:“坏账之术?”



    “真气作假分三等——下等改数,中等改账,上等改规则。”



    田老爹笑道:“假账骗的是人,坏账骗的是天!冲你喊我一声老爹的面子,我送你个改天换地的坏账池!学了这门手艺,就算是秦权亲自来查,也找不出半点毛病!”



    趁着众人不注意,田老爹偷偷塞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回去再打开!”



    ……



    回到六扇门。



    我打开了信封,里面竟是一叠张新旧不一的银票。



    有几十两、百两的,有千两的,甚至还有庆历年间发行的银票,细数之下,足有八万两!



    最底下压着张永历五年的漕运税单,背面密密麻麻记着黑市抽成:



    鉴上品晶石抽五厘,中品三厘……十几年积攒的蝇头小利,全在这儿了。



    最下面有个叠好的红绸,打开是一张三十两银票,银票边缘的蛀洞拼起来,盖着江府的红泥印鉴。



    压着一张泛黄纸条:“碧瞳在,吾道不孤,珍重!——江明远。”



    我心中一痛,是父亲的笔迹。



    当年他私作主张放走了田文玉,也是后来与秦权一派结仇的开始。



    红绸透着熟悉的陈年檀香味,与父亲书房那方歙砚味道相同。



    当记忆中的味道钻入鼻腔时,耳边突然炸响幼年的铜铃声——是系在砚台上的防风铃。



    指尖抚过蛀洞边缘的毛刺,那些我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竟清晰起来:



    父亲握着我的手在银票写“叁”字,母亲用丝帕擦掉我嘴角的墨渍……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



    我把银票拿给师父。



    大师兄勃然大怒,“那是老田用命换来的钱,谁让你收的?”



    我委屈道,“田老爹塞给我,也没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里面是银票。”



    “行了!”



    师父摆了摆手,“留下三十两,是他当初借江侍郎的钱,小白,剩下的送回去吧!”



    我应承下来,下次见面还给他。



    下午,二师兄找到了贾正义。



    啪!



    油腻的晶石袋子扔在贾正义面前。



    “贾主簿,这是香油坊老田这月的例钱,他腿脚不方便,我帮他捎过来了……”



    ……



    章节注释:《镇武司青州监密奏·丙七字廿三号》(绝密·饕餮级)



    ……尘微台异动……遇北斗劫阵余威,此役折二品税吏一人,夜枭十一只,未听得只字片语。



    注:无批复。(“未听得”三字处晕开朱红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