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龟兹延城
一次,安里终于抓住了一支约数百人的“叛民”队伍,正准备将其包围歼灭时,管亥的五百铁骑如同狂风般从侧翼杀到!这些并州悍骑久经沙场,战斗力远超安里的王城卫队。一个冲锋,就将龟兹军的阵型彻底冲垮。与此同时,那些原本看似待宰的“叛民”也爆发出惊人的勇气,转身加入反击。
里外夹攻之下,安里的三千兵马损失惨重,只得狼狈撤回延城附近,再不敢深入“剿乱”,只能勉强维持着延城周边一小片区域的“安全”。出征时的傲气,早已被挫折和恐惧取代。
延城内,情况比城外更加微妙和危险。
安国侯何续率领两千击车都尉军,严密监控着城内的奴隶聚居区和市井街巷。巡逻的队伍比以前多了数倍,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然而,高压政策并不能扑灭人们心中的火种。城外“奴隶分田”、“汉军仁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传入城内——或许是某个冒险进出的商贩,或许是城墙戍卒的低语,或许是深夜从墙外射进来的、裹着消息的箭矢。 希望是一种比恐惧更强大的力量。
城内的奴隶、佃农乃至一些贫苦的自由民,虽然表面上依旧顺从,但他们的眼神不再麻木,开始有了闪烁的光芒。窃窃私语在暗巷、在工坊、在厨房里流传。 的抵抗开始出现:粮仓莫名起火(虽被及时扑灭),看守的士兵偶尔会“意外”落单并被袭击,工坊生产的军械速度明显变慢,甚至出现了次品。
何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抓不到明显的首领,无法进行大规模镇压,但这种无处不在的暗流,让他感觉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他知道,一旦城外的汉军正式攻城,或者城内的某种情绪积累到临界点,这座看似坚固的王城,可能会从内部瞬间瓦解。
龟兹王白鹰站在王宫的最高处,所能看到的,是四面楚歌。
西方,乾城被“汉军主力”(实为疑兵)围困,音信渐稀;通往乾城的道路上,他寄予厚望的两万援军大概率已凶多吉少(败军零星逃回,带来了黑风峡的噩耗);城外广阔的绿洲与田野,已尽数落入汉军和“叛民”之手,延城成了真正的孤岛;城内,人心浮动,暗潮汹涌。
康宁称病不再上朝,比利忧心忡忡地报告着府库日渐空虚,何续则不断请求增派兵力维持城内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