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古井逆行破邪源

老槐树井位于永夜坊边缘的一条死胡同尽头，这里比坊市中心更加破败荒凉。一棵早已枯死不知多少年的巨大槐树歪斜地立在井边，虬结的枯枝如同鬼爪般伸向夜空，投下狰狞的阴影。井口以粗糙的青石垒砌，布满苔藓，井绳早已腐朽断裂，只余下半截耷拉在辘轳上，随风轻微晃动，发出“吱呀”的轻响，更添几分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和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这里僻静得过分，连最无所事事的流浪汉似乎都不愿在此逗留。

 “就是这里了。”洛清雪低声道，她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白色寒气，仔细感知着，“地脉能量确实从此经过，但...似乎被引导分流了，大部分流向...丝帛行的方向。”她指向东南方，正是锦绣丝帛行所在。

 文谦蹲下身，手掌按在冰凉潮湿的井沿上，闭目凝神。寒山书院的心法对地气感应虽不及龙族敏锐，但他仍能感觉到脚下深处传来的一丝微弱却磅礴的能量流动，如同沉睡的巨龙的脉搏。但这股能量中，却混杂着一丝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粘稠的异样感，仿佛清泉中被滴入了墨汁。

 “地脉被污染了。”文谦睁开眼，面色凝重，“邪祭的能量反馈回来，正在侵蚀地脉本身。”

 红袖的魂体从发簪中飘出，绕着井口飞了一圈，狐鼻轻嗅：“唔...好淡的腥气，还有阵法残留的味道。这井口被简单封印过，像是怕人掉下去，但也可能是在掩盖下面的东西。”她看向幽深漆黑的井口，“怎么样，下去？”

 洛清雪上前一步，玉手轻抚井沿，冰霜迅速蔓延，仔细探查：“封印很粗糙，并非针对修行者，轻易可破。但井下情况不明，需谨慎。”

 文谦从怀中取出那枚得自谢明远的九州鼎碎片。青铜碎片一暴露在空气中，表面的古老纹路便微微亮起，与脚下地脉产生了细微的共鸣，嗡嗡作响。

 “师兄说碎片是关键。”文谦握紧碎片，“我们必须下去，找到地脉节点，插入碎片，中断能量供应。”

 “我打头阵。”洛清雪毫不犹豫，周身泛起淡淡龙纹光华，形成一个透明的护体气罩，率先轻盈地跃入井中。文谦紧随其后。红袖的魂体则直接没入井壁，从内部探查情况。

 井壁湿滑，布满黏腻的苔藓。下落了约三四丈，便触到了井底。井底并非全是积水，一侧有坍塌形成的斜坡，通向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仅容一人弯腰通过。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正从洞口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有通道！”红袖从墙壁里钻出，“里面很深，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应该是为了引导地脉后来挖的！”

 洛清雪指尖凝聚出一团柔和的冰蓝色光球，照亮前方。通道狭窄而压抑，空气浑浊，带着更浓的土腥和那种令人作呕的邪气。三人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

 通道一路向下倾斜，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并且出现了岔路。

 “左边那条邪气更重，能量流向也是那边。”洛清雪判断道，“右边...似乎通向更深处的地下水脉。”

 选择左边岔路，又前行了一段，通道逐渐开阔起来。最终，他们抵达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石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天然地脉节点，而是一个巨大的人工祭坛！祭坛以某种漆黑的石材砌成，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诡异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浓郁的血光和邪恶气息。

 数条粗大的、以青铜打造的管道从祭坛基座伸出，如同狰狞的怪蟒，一头扎入四周的岩壁之中，显然是在强行抽取并引导地脉之力！而被抽取来的地脉能量，经过祭坛的转化，化为一种暗红色的、粘稠如血的光流，正通过另一条更粗的主管道，源源不断地输向丝帛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