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血溅翠红楼(中)
 一把扯下翠红楼的窗帘。
 对周遭呼天抢地奔逃的嫖客与姑娘们视若无睹,转身便朝着柴房走去……
 还没走到柴房门口,
 先前那个满脸胭脂水粉的女人,此刻已变回素面朝天的模样,像个单纯的女孩。
 见驼龙抱着块布,她迟疑着开口:“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驼龙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带月仙妹妹去医院。”
 “姐姐,没有用了,”
 女孩摇摇头,又急忙补充,
 “我已经带月仙姐姐去过了。什么六〇六、九一四,那些药都不见效……月仙姐姐她,还染上了花柳病……”
 驼龙一听,便站在了柴房的门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说的,我凭什么信……”
 “我叫招娣,”
 她的声音发着抖,像是被冻坏的雀儿,
 “八岁那年,我那抽大烟的爹,把我拉到集市上,就换了块指甲盖大的鸦片膏子。”
 说到这儿,她猛地吸了口冷气,枯瘦的手指不住的发抖,
 “到了这儿……天不亮就得起来挑水、舂米,稍有不对,鞭子就跟雨点儿似的落下来。饿肚子是常事,有时候两三天就啃个冻硬的窝头,实在撑不住了,就偷偷喝口泔水……”
 她忽然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冻疮和裂口的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却字字带着血:
 “有回冬天我染了风寒,他们就把我扔在这柴房里,说让我自生自灭。是月仙姐姐偷偷摸进来,把她藏了半个月的红糖给我冲水喝,又把她的棉袄拆了,撕了棉絮给我裹上……没有她,我早就烂在这柴草堆里了。”
 话没说完,眼泪终于忍不住砸下来,在满是灰垢的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驼龙望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喉间滚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怅然:
 “妹子,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人。”
 她顿了顿,眼神忽然淬了些决绝的光,
 “可月仙妹妹,我断断不能让她再在这腌臜地方了。今日便是拼了我这条命,也得带她走。”
 招娣闻言猛地抬头,眼里的泪还没干,却亮得惊人,她一把抓住驼龙带血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