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电视剧改编羊山岛的魔幻宗

第187章 再次爆火(第3页)

 

“记住我们的身份,”郑一民的声音恢复了平缓,却字字千钧,“是警察。不是明星。聚光灯照得再亮,照不亮的地方,罪恶该滋生还是会滋生。”他放下手,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技术员小李身上,“小李,网上那些分析帖子,尤其是涉及我们侦破手法和案件核心细节的,盯紧点。该处理的,按程序处理。”

 

“明白,郑组!”小李立刻应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

 

“行了,”郑一民挥挥手,驱散办公室里过于凝重的空气,语气缓和下来,“案子是漂亮,大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局里的意思,表彰是少不了的。但在这之前……”他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所有卷宗、物证、口供链条,再给我过三遍!特别是山洞里带出来的那些邪教文件,还有那本邪门的古书,一个字一个图都别放过!这案子,必须办成铁案!”

 

“是!”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在办公室里响起,驱散了最后一丝浮躁。键盘敲击声、纸张翻动声、低声讨论案情的声音重新成为主旋律。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沉静专注下来,如同绷紧的弓弦,重新回到了他们最熟悉也最本质的状态——在喧嚣的背面,在聚光灯照不到的角落,沉默地梳理着线索的脉络,追寻着被掩盖的真相。

 

季洁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桌角那个不起眼的证物袋上。里面正是那本从山洞祭坛缴获的古老书籍。深褐色的皮质封面粗糙而冰冷,边缘磨损严重,仿佛浸透了漫长岁月的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即使在明亮的日光灯下,书页也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暗黄色泽。她戴上手套,极其小心地将它取出,轻轻翻开。

 

一股混杂着陈旧羊皮、干涸血迹和奇异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书页上的文字和符号扭曲怪异,绝非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像无数只阴冷的眼睛在无声窥视。她的指尖拂过一张描绘着复杂仪式的插图——扭曲的人形、流淌的液体、狰狞的符号……线条充满了原始而邪恶的力量感。就在这一页的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的标记攫住了她的目光:那并非书中原有的墨迹或绘线,更像是一枚被刻意印上去的、褪色模糊的红色印章轮廓。印章的形状……竟与她桌上那份刚打印出来的、关于城西废弃多年的“红星第三印刷厂”的旧档案扉页上的厂标,隐隐重合!

 

一股寒意瞬间顺着季洁的脊椎爬升。这绝非巧合!山洞里的邪教,和那座早已被遗忘在工业尘埃里的老印刷厂之间,被这本诡异的书,用一枚褪色的印记,悄然串联了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办公室的玻璃隔断,直直望向郑一民。郑一民正接着一个电话,脸上带着应付媒体时的公式化笑容,但瞬间捕捉到了季洁眼中那不同寻常的凝重。他对着电话快速说了几句“正在处理,后续会通报”,便果断挂断,大步流星地朝季洁走来。

 

“季洁?”郑一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探询。

 

季洁没说话,只是将摊开的古书和那份印刷厂档案扉页并排推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精准地点在那枚模糊的红色印记上,然后移向档案上清晰的红星厂标。两个印记在灯光下静静对峙,尽管一个模糊一个清晰,但那独特的五角星轮廓和环绕的齿轮线条,其相似性令人无法忽视。

 

郑一民的目光在两处印记间飞快地扫了几个来回,脸上的应付之色瞬间褪尽,眼神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他伸出食指,指关节重重敲在那枚古书上的印记上,力道大得几乎要穿透纸背,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红星厂……”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查!深挖!掘地三尺也要搞清楚,这本邪书,跟那个鬼地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连!立刻!”

 

这低沉却斩钉截铁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季洁心中激荡开更深的涟漪。她凝视着那枚如同干涸血迹般的模糊印记,仿佛看到一条无形的丝线,正从冰冷阴暗的山洞深处蜿蜒而出,悄然没入城市边缘那片被遗忘的工业废墟。那里,是否就是“暗影之环”真正孵化、蔓延的巢穴?或者,隐藏着比那山洞祭坛更加幽深、更加骇人的秘密?

 

郑一民已经转身,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沉稳有力,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档案室?老王,我是郑一民。把关于城西红星第三印刷厂的所有资料,从建厂到关停,包括所有涉及的经济纠纷、安全事故、人员变动……只要是带字的纸,全部调出来!对,立刻!最高优先级!”

 

电话挂断,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办公室里每一个队员。丁箭早已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神灼灼地看着他;田蕊、白羚等年轻队员也感受到了气氛的骤然转变,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办公室内,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声不知何时已完全停止,只有空调的低沉嗡鸣在回响,一种无声的、蓄势待发的张力重新弥漫开来,如同风暴来临前的寂静。刚才那席卷一切的“爆火”喧嚣,仿佛被一扇无形的门彻底关在了外面。

 

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市局大楼镀上了一层疲惫的金色。重案六组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宣传科的同事探进头,脸上堆着热情的笑:“郑组,季姐,丁队!庆功宴都安排好了,就在隔壁酒店宴会厅,记者朋友们也都等着了,就等几位主角到场了!”

 

郑一民放下手中厚厚一叠刚送来的红星厂泛黄卷宗,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脸上瞬间切换出得体的笑容:“好,知道了,这就过去。”他看向队员们,“都收拾一下,打起精神来。该我们露脸的时候了。”

 

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空气中,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冷餐和剔透的高脚杯。当郑一民带着重案六组核心成员步入时,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们立刻像嗅到花香的蜂群般涌了上来,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此起彼伏的“咔嚓”声不绝于耳。长枪短炮的话筒争先恐后地递到他们面前。

 

“郑组长!这次雷霆行动的具体细节能否再透露一些?”

 

“季警官!作为现场指挥,您面对那些邪教分子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丁队长!网上流传的抓捕视频帅炸了!您觉得团队的默契是如何练就的?”

 

问题如潮水般涌来,带着热切和好奇。郑一民站在最前面,身姿挺拔,笑容沉稳,如同定海神针。他抬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宴会厅:“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注。此次成功捣毁‘暗影之环’邪教组织,是我市警方各警种通力协作、全体参战民警不畏艰险、英勇奋战的结果!它充分彰显了我们维护社会稳定、保障人民安全的坚定决心和能力!关于案件具体细节,因涉及侦查秘密和后续司法程序,暂时不便透露更多,请大家理解。”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肯定了成绩,又守住了底线。记者们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在郑一民强大的气场和无可辩驳的理由面前,也只能将话筒转向其他人。季洁和丁箭也分别被记者围住,他们或沉稳应对,或言简意赅,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季洁好不容易从一群记者的包围中脱身,端起一杯香槟,却无心啜饮。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她眼中碎裂成无数光点,宴会厅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杯壁上轻轻滑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本古书上褪色的红星印记,是档案室里弥漫的灰尘和陈腐纸页的气息。推杯换盏的祝贺,闪烁的镁光灯,此刻都显得如此遥远而虚幻。

 

趁着一位领导热情致辞、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间隙,季洁悄然放下酒杯,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移动,如同融入背景的影子。她退到巨大的落地窗边,厚重的丝绒窗帘形成了一小片相对安静的阴影区。借着窗帘的遮挡,她迅速拿出手机,屏幕幽光照亮了她专注而凝重的脸。

 

指尖快速滑动,调出了技术组刚刚发来的红星印刷厂内部结构原始图纸。电子图纸线条清晰,标注着“制版车间”、“装订车间”、“原料仓库”……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快速而精准地在复杂的平面图上扫过,寻找着任何可能与那枚印记、与书中诡异仪式产生关联的空间特征。图纸上冰冷的线条与符号,远比眼前的觥筹交错更让她感到一种沉入水底般的真实。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弹出一条新消息提示,发件人是技术组的小李。季洁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指尖点开。

 

“季姐,按你要求,对古书印记和红星厂标做了超高精度数字比对和材质分析。结果出来了,相似度高达92.7%。更关键的是,仪器在古书印记的残留物里,检测到一种非常特殊的混合油墨成分——主要含氧化铁红(fe?o?)、炭黑,以及……微量有机磷化合物。这种配方组合,尤其是最后那种成分,极其罕见,绝非现代普通印刷油墨。根据油墨样本库初步追溯,其特性与红星厂八十年代中后期一份内部技术革新报告中提到的某种‘特级防伪保密油墨’实验配方高度吻合!报告编号:hx-8709。”

 

季洁的呼吸骤然屏住。宴会厅里领导慷慨激昂的致辞声、宾客礼貌的掌声、酒杯清脆的碰撞声……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急速退去,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微量有机磷化合物……特级防伪保密油墨……红星厂八十年代中后期……实验配方!

 

一股寒意猛地攫住了她,比山洞里那股阴冷的气息更加刺骨。这不是简单的借用厂标!那枚印在邪教古书上的印记,很可能就是用红星厂当年研发的、这种特殊而危险的保密油墨加盖上去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红星印刷厂,这个早已被时代遗忘的国营老厂,与那个崇拜黑暗、进行着非人实验的“暗影之环”,在数十年前,在那鲜为人知的八十年代深处,就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技术层面的、极其隐秘的交集!是实验材料的流出?是内部人员的涉足?还是……那看似早已废弃的庞大厂区深处,至今仍藏着未被发现的、更为骇人的秘密?

 

她猛地抬眼,目光穿透喧闹的人群,越过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仿佛要洞穿这宴会厅华丽的穹顶,直射向城市西郊那片被夜色和遗忘笼罩的巨大废墟——红星第三印刷厂。那里,不再仅仅是地图上一个褪色的坐标。它像一个蛰伏已久的、布满灰尘的潘多拉魔盒,被这枚来自地狱的印记悄然撬开了一道缝隙,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合着陈旧油墨与未知邪恶的腐朽气息。

 

季洁攥紧了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宴会厅的喧嚣如潮水般重新涌入耳中,却再也无法撼动她分毫。她知道,这场庆功宴的华彩乐章刚刚奏响,而属于重案六组的、真正无声的战役,在那片被遗忘的工业废墟之下,才刚刚拉开它沉重而黑暗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