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储君自在飞花1

第60章 天竺辞远 雪域迎归(第2页)

 船队顺恒河东下,沿途所见,天竺百姓在岸边跪拜送行,孩子们举着用朱砂画的大唐旗帜,老人们点燃松脂,青烟袅袅如祈福的丝带。李敬玄立于船舷,画笔不停,将这一幕幕绘入画卷,笔尖的墨痕里混着船舷溅起的水珠,晕开一片朦胧的水色——那是恒河的涟漪,也是民心的温度。船行至入海口,海风渐起,卷起帆上的大唐龙旗,与天竺的孔雀旗在风中交叠,仿佛两块土地在此刻完成了无声的拥抱。

 半月后,大唐西域边境,吐蕃自治州的界碑在风雪中矗立。此处海拔渐高,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仪仗队的甲胄上叮当作响,似在弹奏一曲边关壮歌。李承乾的御驾刚踏入界碑内侧,远处便传来马蹄声,一队玄甲骑兵踏雪而来,马蹄扬起的雪雾中,为首者银盔银甲,甲胄上的冰棱随动作簌簌掉落,正是裴行俭。

 裴行俭翻身下马,雪沫从甲胄的缝隙里滚落。他快步走到御驾前,单膝跪地时,膝盖撞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穿透风雪:“臣裴行俭,恭迎陛下还朝!”他抬头时,鬓角的白霜融成水珠,顺着刚毅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细冰——这位镇守吐蕃的老将,甲胄内侧还带着连夜赶路的体温,护心镜上甚至沾着未化的雪团,显然是星夜兼程而来。

 李承乾掀开车帘,见他肩头落满积雪,连眉峰都凝着白霜,忙道:“裴爱卿快起身,天寒地冻,何必如此多礼。”裴行俭起身时,双手呈上一份羊皮地图,地图边缘已被冻得发硬,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吐蕃各部落的聚居地与通商路线,墨迹在低温下泛着暗哑的光:“陛下,吐蕃各族听闻陛下归来,特备牛羊百头、青稞千石,在逻些城设帐等候。臣已核查沿途关隘,连最偏远的石堡城都加派了岗哨,确保万无一失。”

 李承乾接过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唐蕃互市点”的红圈,墨迹下的羊皮带着裴行俭手掌的温度:“爱卿镇守吐蕃三年,让各族百姓安居乐业,功不可没。”裴行俭躬身道:“皆赖陛下威德。如今吐蕃小儿传唱大唐童谣,老人会背《论语》章句,就连牧区的帐篷里,都挂着临摹的《千里江山图》拓本,这都是文化相通之效啊。”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吐蕃贵族代表上前,献上哈达与青稞酒,酒碗在寒风中冒着热气,用生硬的汉语道:“皇帝陛下,我们盼您来,就像盼雪山融水灌良田!”话音未落,周围的吐蕃百姓便跟着欢呼,藏语与汉语的“万岁”声交织在一起,惊得枝头积雪簌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