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瞿昙订历 日月同轨(第2页)
 三月后,各地奏报陆续传回:长安的柳树在正月廿一抽芽,洛阳的河水在同日解冻,而岭南虽暖,鸿雁北归也恰在此时。瞿昙罗看着奏报,对僧一行拱手:“唐历依物候定节气,果然更贴合中原实际。外臣受教了。”僧一行却摇头:“先生的‘九曜’推算仍有大用。你看这组数据——若用黄道十二宫修正,雨水节气的日躔(太阳运行位置)正好在‘宝瓶宫’,与物候完全对应,可见二者本可互补。¢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就这样,两人在争论中渐生默契,将天竺的黄道十二宫、日蚀“食分”计算法与大唐的二十四节气、物候观测熔于一炉。瞿昙罗教唐人用“算板”(天竺的计算工具)快速运算,僧一行则向他传授《周髀算经》中的勾股定理,连太史局的小吏都学会了用梵语念“罗睺”“计都”(天竺历法中的两颗隐曜)。
 
 经过两年的努力,新历初稿终于完成。这部名为《大衍历》的新历法,既有“平气”“定气”的精准划分,又包含了推算日蚀、月蚀的“九执术”;既保留了大唐的“二十四节气”指导农耕,又新增了“十二宫躔度表”方便天文观测。最妙的是,历书中的节气注解旁,还标注着对应的梵文名称,如“立春”旁写着“梵名:维斯瓦卡玛”,“冬至”旁注“梵名:乌塔拉亚那”,以示唐梵同轨。
 
 新历修成之日,李承乾亲赴太史局验历。瞿昙罗与僧一行并肩站在浑天仪旁,演示新历的推算:“陛下请看,按新历,明年正月初一的日食,初亏在寅时一刻,食分(太阳被遮挡的比例)为‘五分’,复圆在卯时三刻。用天竺‘九执术’验算,结果完全一致。”李承乾命人取来旧历对照,发现旧历的推算误差竟达两刻钟,不禁抚掌:“好!有此新历,农时可准,祭祀有序,实乃国之大幸!”
 
 他当即下旨:“《大衍历》自明年正月起,在全国推行。天竺州作为大唐疆土,亦需遵行新历,凡官方文书、农耕时令、节庆祭祀,皆依此历为准。其佛教节日如佛诞节、腊八节,可仍按天竺旧历,以示对信仰的尊重。”
 
 消息传到天竺州,那陵提婆王亲自组织官员学习《大衍历》。他命人将新历翻译成梵文,在各州张贴,还特意在曲女城的州学开设“历算课”,由瞿昙罗的弟子传授新历的推算方法。有老农用新历指导播种,发现按“清明前后,种瓜点豆”的口诀下种,秋收时产量竟比往年增了一成,不由得感叹:“大唐的历法,比婆罗门的占星更灵验!”
 
 次年正月初一,日食如期而至。长安的太史局、曲女城的观星台同时观测,结果与《大衍历》的推算分毫不差。那陵提婆王在给李承乾的贺表中写道:“新历推行半载,天竺州农耕有序,节庆分明。百姓见唐梵历法相合,皆叹‘日月同轨,天下一家’,对大唐的归属感愈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