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储君自在飞花1

第7章 倭盗再犯 登州示警(第2页)

 “撤……”王君廓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守住城门,别让他们进城!”

 这场突袭持续了一个时辰。当天色大亮,浪人们扛着抢来的丝绸瓷器,带着掳走的民女,嘻嘻哈哈地退回船上时,登州港已变成一片火海。五艘商船烧得只剩骨架,码头的仓库塌了一半,地上躺着百多具尸体,有士兵,有百姓,还有被砍断的船桅、散落的货物,混着血水往海里淌。

 消息传到长安时,李承乾正在查看薛仁贵送来的水师整备计划书。听到“登州遭袭,倭船三十艘,焚船五艘,死伤百余人”,他手里的朱笔“啪”地掉在地上,墨汁在奏章上晕开,像朵炸开的血花。

 “苏我入鹿……”李承乾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这是在向大唐宣战!”

 裴炎刚从琉球回来,身上还带着海腥味,闻言急道:“陛下,登州水师的情况,臣早有耳闻,战船多是陈年旧物,士兵大半是旱鸭子,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冲击。必须立刻整顿!”

 “薛仁贵呢?”李承乾问。

 “薛尚书已经带着亲兵,星夜赶往登州了。”内侍连忙回话。

 登州的残烟还没散尽,薛仁贵就骑着快马冲进了城。他没去府衙,直接奔了码头,踩着还发烫的木炭,看着那几艘烧得焦黑的商船,看着码头上未干的血迹,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

 “王君廓!”薛仁贵吼道,声音在空荡的码头回荡。

 王君廓灰头土脸地从残骸后面走出来,战袍上全是污渍,见了薛仁贵,“噗通”跪倒在地:“末将无能,请将军降罪!”

 “降罪?”薛仁贵一脚把旁边的断矛踢飞,“现在降罪有什么用?你告诉我,为什么三十艘倭船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冲进港?为什么水师的船开不出来?为什么士兵连弓都拉不开?”

 王君廓磕着头,声音哽咽:“战船……战船朽了,摇不动;士兵……多是内陆调来的,见了海浪就晕;弓箭……箭杆是糟木的,射出去就断……”

 薛仁贵闭了闭眼,强压下怒火。他走到一艘还没完全烧毁的战船边,伸手敲了敲船板,“咚咚”的空响,像敲在他心上。这船最多能载五十人,船舷连层铁皮都没有,别说撞倭船,怕是一阵大风就能吹翻。

 “跟我去军库。”薛仁贵转身就走。

 军库里的景象更让他心寒。弓箭堆在角落里,不少弓弦都霉了;甲胄锈得连甲片都粘在一起;库房尽头堆着几箱铁剑,抽出来一看,刃口竟是卷的。

 “这就是你们的军备?”薛仁贵指着那些破烂,气得手都在抖,“就凭这些,怎么守得住登州?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百姓?”

 王君廓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当天下午,薛仁贵的奏章就送进了长安。字字句句都透着焦灼:“登州水师战船朽坏,士兵不习水战,军备废弛,恐难御倭盗。臣恳请陛下:一、造楼船五十艘,需坚木厚板,配床弩拍竿;二、募渔户为兵,熟水性者优先;三、拨内库银十万两,用于造船、练兵、购军备。否则,海东难保,登州危矣!”

 李承乾拿着奏章,在御书房踱了整整一个时辰。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像在催他做决定。长孙无忌劝他:“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国库近来吃紧,是不是……”